“闲诺娘,”丁大娘拉过繁空到一边,一脸神秘地说:“下午啊,我们国公府的正牌小姐也躲在帘子后面看你家闲诺做试卷,听说坐了一整个下午呢。”
繁空倒没注意到,可能是为了避免和外男接触,所以没露面。
丁娘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繁空,捂着嘴笑得意味深长。
“丁娘,你笑什么呢?”繁空不解。
“鼓励他加把劲,要是能考上状元,说不定就成了。”
“成了什么?”
“哎呀,你这人,就是这个样子。”丁娘做了个拇指相扣的手势。
“这怎么可能。”繁空对于丁娘的想法觉得好笑:“丁娘,你可别乱说,让人听见了可不太好。”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国公爷最重视的是人的品德。”丁娘还想说什么,后面的侍女叫她了:“我先去忙了,如果你家闲诺真能中状元,那可说不定就成了。”
拿着几个窝窝头,卫天曦走了过来:“娘,丁娘跟你说了什么?”
看着已经开始忙碌的丁娘,繁空接过小儿子怀中还热乎乎的窝窝头,边吃边走出厨房:“没什么,就是希望你二哥能考个状元回来。”
说这话有必要搞得这么神秘吗?卫天曦心里嘀咕着。
如今天气转凉,繁空养成了每晚泡脚的习惯,当热乎乎的水漫到小腿一半的高度,那份舒坦劲儿,让她不由自主地闭眼感叹:“哎哟,真是享受啊。”要是泡完还有人帮忙按按脚,那就更完美了。
不过,也就想想罢了。
其实呢,要是真能遇到一个像老秀才那样疼爱原主的人,或许还真能享受到脚底按摩。但繁空赶紧打断自己的遐想,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嘛。
泡了大概一刻钟左右,繁空擦干脚准备就寝,脑海中浮现出下午姑奶奶喊她“孩子”时那慈祥的样子,那一刻,心里暖洋洋的。
原主竟然这么投国公府姑奶奶的喜好,繁空轻笑一声,打了个哈欠就寝,迷糊中又睁开了眼,脑中回荡着姑奶奶的话:“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亲切,再细看,你的眉眼不似一般女子那样细弯,倒是有几分英气,我年轻时也是这样的眉毛。”
“这么说,我是不是和她长得有几分相像?”繁空自言自语。小儿子初次见殷淮时曾说,这位殷将军和毅松有些相似,在前往越城的路上,某一刻瞥见殷淮的侧脸,繁空也确实有同感。
繁空坐起来,双手环抱着膝盖陷入了沉思。生活里哪有那么多浪漫和远方,狗血的事情倒是层出不穷。
第二天,天阴沉沉的。
一家子早早起床吃过早饭,各自忙活起来。繁空收拾干净厨房,见小儿子要出门,连忙递上雨伞:“看样子要下雨,别忘了带伞。”
卫天曦接过去:“娘,今晚晚饭不用等我,下午店里卸货,可能会晚些回来。”
“店里的活还需要你亲自上手?”繁空心疼,体力活不利于孩子成长啊。
“我想尽快和大家熟络起来,头一个月多帮忙,以后相处工作就容易多了。”卫天曦笑着解释。
看到小儿子这么上进,繁空欣慰地点点头:“别太累了自己。”
“知道啦,娘。”卫天曦已经走出院子,朝着母亲挥手告别。
正打算回厨房给二儿子送杯水,齐伯的声音传来:“闲诺娘。”
繁空转身,只见齐伯站在那儿,旁边还有国公府的小少爷殷景澄。
“小少爷怎么来了?”繁空连忙迎上去行礼,眼神温柔地看着他。
殷景澄却撇了撇嘴,一副高傲的模样,根本没搭理繁空。
齐伯赶忙笑道:“是国公爷让小少爷来和闲诺一起做功课,有不明白的地方就请闲诺指导指导。”
“谁稀罕他教?”殷景澄生气地说着,想到大清早就被祖父从温暖的被窝里拎出来,心里憋着一股火,还特意向宫里请了三天假。
“小少爷来得正好,卷子我都准备好了。”卫闲诺从屋内走出来,年轻的脸上并没有太多惊讶,仿佛早已预料到殷景澄的到来。
一听到“卷子”二字,殷景澄顿时感觉腿软,脸色都白了几分,咬牙切齿地看着卫闲诺:“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因为你昨天输得太惨了。”对方一脸愤恨,卫闲诺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嘲讽。
“你……你……”殷景澄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气,委屈得想哭。
“小少爷,还是快进屋做卷子吧。嗯?”齐伯好心劝道。
“我要回自己院子里做。”殷景澄生气地说,这里太简陋了,他在这儿做作业都开心不起来。
“这个嘛,”齐伯目光转向卫闲诺:“国公大人有交代,卫闲诺你想在哪儿做就在哪儿做,小少爷你就听卫闲诺的安排吧。”
“三份考卷,从现在开始算,一个时辰内要是没完成,那就再加两份。”卫闲诺话音刚落,转身步入屋内。
“你敢!”殷景澄怒目圆睁,瞪着已空无一人的门扉。
一旁的齐伯犯了难,不知该如何劝解。小少爷向来不受拘束,连皇宫里的皇上和皇后都宠着他,可以说是横行无阻,谁料到卫闲诺昨日下午竟是毫不留情面。
“小少爷,时间宝贵哦。”繁空在一旁轻轻提醒了一句。
殷景澄又生气又无可奈何,只能忿忿地走进屋内。
没过多久,齐伯领着几个侍女再次进来,她们手里捧着茶水和点心,放到卫闲诺的房中后,便悄悄退出房间。
繁空取出做了一半的书架,发现竹子不够用,便跑到后院又砍了几根。原主人的父亲是个木匠,她的记忆里存有不少木工技巧,做个书架简直是小菜一碟。
正当繁空一边参考地上的草图一边制作书架时,隔壁屋传来殷景澄的怒吼:“卫闲诺,你是不是故意给了我最难的考卷?”
“那你做我的那份好了。”
没一会儿,殷景澄的叫声又响起:“怎么越来越难了,卫闲诺,你确定这些都是前些年的考试题目?”
“即便没考过,这些内容也出自先生讲过的书,考的是个人见解,就看你理解得如何了。”卫闲诺语气平和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