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知道最近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卫天曦提及小团团的遭遇,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不少日子,但提起时仍气愤难平。
“方虎那家伙死不足惜。”卫闲诺听罢,黑亮的眼中闪过怒意:“只判几年实在太轻了,这种人就该一辈子关在监狱里。”
“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在小团团没事。”看到二儿子眼中燃烧的怒火,繁空心里感到一阵宽慰,不容易啊,这个性格冷漠且不善于为他人考虑的少年,也开始懂得共情了。
方蔷神色隐约显得难受,却勉强挤出笑容:“我来帮忙搬家吧。”
卫闲诺这三年寒窗苦读,积累的书籍之多令人咋舌,繁空在摆放书籍时随意翻阅了几下,古人写的字能认出来的很容易辨别,不认识的字无论怎么猜也猜不出来,而且内容极其深奥难懂。
每一段文字旁,卫闲诺都有详细的批注,字体既漂亮又有力。真是用心啊,繁空嘴角勾起一抹如老母亲般欣慰的微笑,哎呀,她也体验了一把培养学霸的滋味。
卫天曦又搬进一些书时说道:“娘,我去烈城把剩下的货物都拉回来,您就别去了,在家收拾收拾东西吧。”
“你一个人可以吗?”繁空关切地问。
“没问题的。”
卫闲诺在放置最后几本书时,注意到母亲叮嘱小弟路上小心后,目光带着些许期盼转向自己。他略微思索片刻,对着正要出门的小弟轻轻地说:“路上小心。”
刚跨出门槛的卫天曦转过身,看着二哥,惊喜地回应:“知道啦,二哥。”
卫闲诺近来有所感悟,比如他只要对大嫂说声谢谢,大嫂就会很高兴,就像现在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也能让弟弟很开心,那以后他得多说说。
“有点哥哥样了。”繁空笑着看他,又指了指那些书:“哪些是要带到越城去的?”
“我下午就会整理出来。娘,再过半个月,朝廷对秀才的年度补贴就要发放了,到时候让大哥去县衙领取吗?”卫闲诺询问道。
“以后这个家由大嫂来管理,这些事情,包括往后田地的收成都会由她负责。”繁空想着晚上就跟方蔷谈谈这件事。
卫闲诺点点头,这些事情历来是由母亲打理,母亲说交给大嫂,那就交给大嫂吧。
吃过中午饭,繁空就去了族长的家,还捎上了一篮子鸡蛋。她告诉族长,卫闲诺准备去参加科举考试的事情,不过请求他们先别跟外人说。另外,她还提起了店铺的事情,希望族长夫人如果有空的话,早上能过去店里帮帮忙。
族长和夫人听了都挺高兴的,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卫天曦晚上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全家人都在等着他一块儿吃饭。
这一餐,大家聊的都是去越城之后的事情,聊得特别开心。
“二弟,大哥相信你肯定能考上。”卫毅松对自己的二弟信心满满。
“说不准今年的状元就是二哥了呢!”卫天曦乐呵呵地说。
繁空笑得眼睛弯弯,老三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状元不就是卫闲诺嘛,后来还被当朝丞相看中,成了人家的女婿,从此人生就像开了挂一样顺风顺水。
提到这个,繁空琢磨着方春桃那事就算翻篇了,这二儿子娶了丞相的女儿,往后日子应该能过得红红火火吧?反正她也不是原来那个身子的主人,不存在什么婆媳矛盾,万一那丞相的千金不喜欢她,大不了她就自己搬出去住。
这么一想,感觉好日子仿佛就在眼前了。
“等大哥在陶艺这块打下两三年的基础,就能去越城发展了。”卫天曦满怀期待地对卫毅松说:“娘说,到时候大哥可以在越城跟着那边的陶匠学习,说不准将来能成为一个陶艺大师呢。”
小弟这么一说,卫毅松脸上乐开了花,他自己也梦想着成为陶艺大师呢。
方蔷这些天心情一直不太美丽,但听到这话,脸上也洋溢起了笑容,想到将来丈夫成了陶匠能挣好多银子,心里就觉得特别幸福。
吃完饭,繁空把大儿子和大儿媳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方蔷知道婆婆可能要给自己交代些什么,但她没想到婆婆会把自己的所有积蓄都摆了出来。
卫毅松也是一愣。
“来,现在是时候交接了。”繁空打开了之前用来装银子的小木盒子,“这里面的钱,加上店铺赚的,一共是两百三十两银子,不过这些钱我要带到越城去用。”
方蔷点了点头。
卫毅松在一旁看着,心里琢磨着,这些钱去越城够不够花呢?要是不够怎么办?
“阿蔷,过些时候朝廷发的秀才补贴,田里稻谷的买卖,还有店铺的事,就都由你来管了。每隔三个月给我一次就行。”毕竟还没分家,老二老三也还没成家,繁空觉得自己不能完全撒手不管,“店铺抽屉里还有十两银子,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娘,我,我从来都没管过家。”虽然婆婆前几天就已经提过,但方蔷心里还是挺慌的:“我怕我做不好。”
“干什么事儿都有个头一回,娘相信你能行。”方蔷的性子可以说是比较软弱的,长年累月被她娘和兄长欺负,早就没了棱角,繁空希望她在持家和经营店铺的过程中能够慢慢强大起来,毕竟这也是走向社会了。
“娘真的相信我?”
繁空点着头,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你是毅松的媳妇,是丝柔和团团的娘,等我和闲诺、天曦走了,家里就剩下你们四个人,你就是唯一的女主人,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呢?”
婆婆这么信任自己,方蔷暗暗下定决心,绝不能让婆婆失望。比起将来要做的事情,她忽然发现自己之前烦恼的那些事儿其实都不是事儿了。
见大儿媳脸上自信了不少,繁空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方蔷最缺的就是自信,而这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建立起来的。她转向大儿子说:“毅松,你只要得空,就得帮着阿蔷做事,记住了吗?”大儿子最听她的话,她也就放心了。
“娘,我记住了。”卫毅松点头应道,母亲的话他一向遵从。
繁空把店铺的账本一股脑儿交给了方蔷,想了想又对大儿子说:“毅松,你先出去,娘有几句话要单独跟阿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