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毅松嘿嘿一笑:“老二和老三要是都等到十八岁以后再成家,会不会太迟了?”

    “闲诺,你怎么看?”繁空问二儿子,她尽量尊重孩子的意见。

    “我不想结婚。”卫闲诺一脸嫌恶和痛恨,想起方春桃和那个青楼女子的算计,这辈子他都不想娶妻了。

    繁空:“……”上辈子在小树林里那么直接的人,居然说不想结婚了。

    “这话听着孩子气,男人都要娶妻生子的嘛。”卫毅松笑呵呵地说。

    “是啊,娘给二叔找个温柔贤惠又能管家的姑娘。”方蔷也附和道。

    卫闲诺低着头吃饭,没说话,对他来说,女人就是灾难。

    “娘,那你打算怎么跟村里那位朋友说?不太好推辞啊。”卫毅松问道。

    “这种事我说不出口,让天曦去说吧,他脸皮厚。”繁空把这个难题丢给了小儿子,反正这小子机灵得很。

    卫毅松和方蔷交换了个眼神,嗯,让三弟去面对小姑娘,恐怕他的脸皮也厚不起来。

    晚上,繁空盘算着去越城之后的花销,这边的店铺也得有人打理,没旁人,只能让大儿媳来接,最好再请个人帮忙,到时候可以让族长夫人帮忙物色一下,一天顶多半天活,老嫂子应该没问题。

    毅松和方蔷两三年内估计是去不了烈城的,除非等毅松的陶艺学到差不多,再去越城深造。至于小儿子,去做生意,去京都去越城,对他只有好处。

    当然,一开始还是她和闲诺先去京都,等一切都安稳下来再做打算。

    还有,原主的姨娘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

    正当繁空心中各种计划和猜测时,敲门声响了,卫毅松进来了:“娘。”

    “这么晚了,有事吗?”繁空都快歇下了。

    “娘,我发工钱了。给您。”卫毅松从钱袋里倒出碎银,满脸喜悦地递给娘亲。

    看着大儿子这朴实的样子,繁空一时心生感动。现在大儿子在陶窑也就是个打杂的,一个月工钱还不到半两银子,但这些银子放到她手里,她心里竟然比赚了几十两还要欢喜。

    心里堵得慌,她太投入了,动了真情。

    “娘,顾陶匠说了,等我学会些基本手艺,能做些特定的活儿时,月薪就能涨了。”卫毅松见母亲盯着他的月薪不说话,意识到自己赚得不多,有点羞愧。

    “拿去给你媳妇收着,以后你挣的钱,都归你媳妇管,不用再交给娘了。”繁空把碎银放进钱袋,递回给他。

    “娘?”卫毅松不解。

    繁空习惯性地流露出慈爱的眼神:“儿子有出息了,娘心里乐呵。你们一家四口也得攒点小钱,万一有急用也能应应急。当然,将来我大儿子挣了大钱,每月还得拿出点来孝敬娘。”

    握着手中的钱袋,卫毅松从没想过娘会让自个儿存钱,心里一阵激动,话都说不利索了:“娘,您,您拿着吧,家里的钱一直是您管的。”

    “我说让你媳妇管就让她管。”相处越久越发现大儿子性格忠厚老实,上辈子估计是吃了很多苦头才这样的,繁空笑着望向他:“别乱花就行,娘困了,其他事儿明儿再说。”

    “哦。”卫毅松一脸欢喜地走出去,他高兴的不是自己有了银子,而是娘对他的一片好心。

    方蔷一直在门外等着,里面的对话断断续续听得到,她的喜悦不亚于卫毅松。之前娘已经给了她些银两持家,现在又不收丈夫的月薪,这说明在娘心里,她方蔷不是外人,是一家人,而且是可以管家财务的那种。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银子吗?婆婆连银子都放手不管,可见对她是多么亲近。这一刻,方蔷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家的归属感。

    繁空自然不知道这对夫妻的想法,她脑中盘算的是更长远的未来。

    日子一天天地流逝。

    繁空每天按时起床,晨练一个时辰,然后和大儿子一同出门,大儿子去陶窑,她去开店。这样的生活规律得不能再规律了。

    这几天高小芹常来店里帮忙,看繁空的眼神已然是亲家的神情。繁空原打算让小儿子出面拒绝这门亲事,可瞧见高小芹这么热情,她担心拖延下去反而会伤了这份友情。

    “小芹,别擦了。”繁空拉过高小芹坐下,每次来店里,打扫这类活儿小芹总是抢着干:“我直说吧,十八岁以前,我不打算让孩子们结婚。”

    高小芹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那小儿子才十四,还是个孩子,至少要到十五六岁才算长大成人,我不希望他这么早结婚,所以定下了规矩,十八岁后才能娶妻。”繁空坦白地说。

    “十八岁?那我女儿都十九了。这,这会不会太迟了?”高小芹不解地问:“别的孩子十八岁都已经有孩子了,你怎么想的?”

    “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我小儿子现在在学做生意,以后我还想让他出去闯荡一番,并不打算让他一辈子窝在这个小乡村里。”繁空满怀歉意地看着她:“小芹,之前我没好意思直接这么说。”

    “你,你不会真的像红娘说的那样,看不上我们乡下人吧?”高小芹显得有些焦急。

    “我自己也是乡下出身,怎么会看不起乡下人?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希望孩子们能走出这里,将来有所成就。”繁空说道。

    “结了婚也照样能有出息的呀。”高小芹感到不解。

    “成了家,毕竟就不一样了。”现在她只需操心儿子,一旦结了婚,还得照顾儿媳,处得好那就是亲如母女,处不好就成了冤家对头:“你瞧瞧我家那位老书生,娶了我以后,学业都荒废了。”

    “这,这……”

    “小芹,别在我家小子身上浪费时间了,他心不在烈城,比他优秀的小伙子多的是,红娘保准能给你找个更好的。”

    高小芹心里憋着气,这几天她有多开心啊:“你怎么不早说呢?”

    “我不是怕你听了不高兴嘛。”高小芹曾经帮过忙,直接拒绝怕伤了和气,因此繁空打算慢慢来,谁知道这一拖,倒好像事情已经板上钉钉,让她倍感压力,看来这种事还真急不得。

    放在现在,肯定是在家等消息,哪有一开始八字没一撇就跑到人家家里忙前忙后献殷勤的。

    “我不高兴,这事儿我,我都跟外人说了。”高小芹气鼓鼓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