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阿蔷对他们态度好点了，就直接问起您和闲诺的事。”卫毅松苦笑了一声：“方虎还威胁阿蔷，让她别告诉我们俩，不然他就翻脸不认人了。”
在一旁听着的卫闲诺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繁空翻了个白眼，这么快就露馅了，蒙子平要知道了，估计得吐几升血，随便找个村里的人都比这对姓方的母子强。
“菜让你弟弟洗，你去陪陪你媳妇，晚饭我来做。”繁空交代完，转身进了厨房忙活起来。
“哥，我来吧。”卫闲诺接过了哥哥手里的菜。
“二弟，有啥高兴的事儿吗？”卫毅松看二弟的表情比平时柔和了不少。
“没呢，哥，你快进去吧。”等大哥和丝柔进了屋，卫闲诺放下菜叶也进了厨房，见娘正在生火，便蹲在她身旁说：“娘，跟你说件事，虽然我知道能去科考了，但先别告诉大哥和小弟。”
“你是怕你大哥告诉你大嫂，然后你大嫂一时嘴快告诉了方家母子？”繁空一看见卫闲诺进来，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卫闲诺点点头。
“赶紧去洗菜吧，我心里有谱。”繁空往灶膛里添着柴火，这事就算卫闲诺不说，她也不会提，毕竟这事儿太重要了。
正当卫闲诺拿着洗好的菜往厨房走去时，方蔷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娘，让我来吧，哪能让你动手做饭呢。”
“没关系的。毅松和我说了你的事情，没什么是过不去的坎儿。”繁空温柔地笑着说道：“今天晚饭我来做。”
“娘，我真的没事。”方蔷的神色有些尴尬，这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在婆婆面前感到难堪了。以前，婆婆总是用刻薄的话语伤害她，但现在不同了，婆婆对她变得温柔体贴，这让方蔷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些：“还是我来吧。”说着，她接过了婆婆手里的葫芦瓢，开始忙活起来。
“娘，我和阿蔷在厨房里就行了，您去歇会儿吧。”卫毅松也说道。
繁空只好离开了厨房。
“娘。”当卫闲诺要进屋时，叫住了繁空，走上前小声地说：“你怎么不让大嫂早点和她娘家断绝关系呢，这样的娘家人只会拖咱们卫家的后腿。”
“那是你大嫂的亲生母亲，你大嫂还盼着他们能改好呢，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渴望家庭的温暖和关怀。”繁空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样的亲人，不要也罢。”
三个兄弟中，卫毅松的声音显得宽厚，卫天曦的声音清脆响亮，唯有卫闲诺的声音透着一股冷冷的气息，特别是说这种话时，让人感觉既无情又冷漠。
“娘，我说错什么了吗？”看到母亲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卫闲诺觉得自己的话并没有错。
繁空脑海中回想起了前世三兄弟决裂的场景，那时候卫闲诺也是觉得大哥和小弟是负担，说断就断，毫不留情：“话虽这么说，但闲诺，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家，是用来讲情的地方，不是用来讲理的地方。”
卫闲诺愣了一下。
繁空淡淡一笑：“你能这么说，是因为这些事情与你无关，所以你能理智冷静地分析，但你大嫂不行。”其实，她的想法和卫闲诺差不多，对于只会带来伤害的家庭成员，宁可断绝关系，但他们毕竟不是方蔷，又怎能理解方蔷的痛苦呢？
“我这么做是为了帮助大嫂。”
“帮忙，也应该用对方能接受的方式去帮，是断绝关系还是像这样让人心烦意乱地生活，应该由你大嫂自己决定。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给予她支持，让她知道，她已经有了一个能给她温暖和希望的新家。”繁空解释道。
“如果大嫂不愿意断呢？”
繁空望着厨房里忙碌的夫妇，本想说大人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但这话显得太不近人情。作为一家之主，她脱不开身，老大还没稳定收入，分家的事也不急于一时，于是坚定地说：“那就保护她。”
卫闲诺无言以对。
如同往常一样，饭后繁空去散步，回到屋里时，小丝柔正在为她铺床。现在丝柔每次回家都会和她一起睡，铺床叠被的活都被丝柔主动包揽了。
这是一个好习惯，繁空笑着看着孙女忙前忙后，直到小丝柔钻进被窝，指着旁边的位置，用稚嫩的声音问道：“奶奶，您还不睡觉吗？”
“这就睡了。”繁空正准备上床。
小丝柔忽然爬了起来，小脸上满是紧张，想要下床。
“怎么了？”繁空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奶奶，母亲在哭。”小丝柔急得快哭了。
繁空仔细一听，的确有哭泣声，若非仔细听还真听不出来，也许真的是母女连心，小丝柔这么快就察觉到了：“你先睡，奶奶去看看。”
“奶奶，是爹爹母亲在吵架吗？”小丝柔关切地问。
“没事儿。要是他们真吵架了，奶奶可得狠狠训你爹一顿，你觉得怎么样？”
小丝柔听了，笑着躺下，盖好被子，目送着奶奶出门去。
卫闲诺的房间还亮着灯，他正埋头苦读，知道自己还有考试的机会，晚饭后就一心扑在书本上了。繁空走到大儿子和儿媳的屋外，猜到可能是为了方家母子的事情闹矛盾。对于小两口的私事，她并不打算插手，只要不是闹得太凶，就随他们去了。
她静静地听着，隐约听见方蔷带着哭腔的声音：“丝柔她爹，你说为什么奶奶能变好，我娘和大哥却不行呢？”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自从爹给娘托了梦，娘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卫毅松回答说。
“我爹也跟娘一样，对我不好。”
“阿蔷，你现在有我，有丝柔，还有小团团，奶奶对你也不错，我们就别再管你娘和大哥的事了。”卫毅松接着说：“要是明天他们又来，你就先去族长家躲一躲。”
“可他们毕竟是我娘和大哥啊。”
卫毅松带着思考的沉默，然后说：“好吧，那我们还是理他们，但绝不能让他们老欺负你，他们要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去跟他们评理。”
“我这样，你，你不会生气吧？”
“我是你丈夫，是丝柔和团团的爹爹，我只想保护好你们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