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直特想知道是谁指使青楼的牡丹姑娘害你二哥的吗？”
“娘，您知道了？”儿子好奇地问。
繁空轻轻应了一声：“等晚上你大哥回来再说吧。”
娘俩到家时，方蔷正从柴房里收拾晾干的衣服，雨天嘛，衣服都晾在那儿。
繁空瞅见屋檐下的摇床上，小孙女醒了，手脚并用地自个儿玩得欢，就上前抱起了她，一脸慈爱地问：“小团团，想奶奶了吗？”
“大嫂，二哥在哪儿呢？”卫天曦和丝柔关系好了之后，对这个小侄女也是疼爱有加，便从母亲手里接过孩子抱了起来。
“你二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了。”方蔷走过去，指了指紧闭的房门，轻声说道。
“别管他。”对卫闲诺而言，这可是个大打击。如果有空，繁空倒想看看他能被打击成啥样，能不能重新站起来。
“娘，我去看看二哥。”卫天曦把小侄女放回摇床，转身就往二哥门前走去敲门。
等到夜幕降临，卫毅松回来了。
卫闲诺也从房间里出来了，确切地说，是小弟告诉他娘已经知道谁要害他之后，他就出来了。
不管多朴素的饭菜，经方蔷一操持，总是色香味俱佳。繁空强忍着才只吃了小半碗饭。
在卫闲诺和卫天曦无比期盼的眼神中，繁空慢慢道出了原委，自然也包括让她改嫁的事情。
卫天曦听完之后的反应，和卫毅松如出一辙。
卫闲诺脸色难看极了，额头上青筋暴突，捏着筷子的手关节都因为用力而失去了血色。
繁空觉得，要是这时候给卫闲诺一把刀，他可能真的会直接扔出去。这等于是在改变他的整个人生，而且之前他还一直想和这些人拉近关系呢。
“还说是亲戚，怎么这么狠毒？娘，我们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们了？”卫天曦气呼呼地质问道。
这个问题，卫毅松之前也问过母亲。
“如果你们外公外婆还在世，或许能知道一些。不过这事儿，早晚能查清楚。”繁空望着三个儿子说：“蒙子平肯定还在烈城，往后见人做事都多个心眼儿。”
“二哥都被他们算计成这样了，他们还想咋样？”卫天曦恨恨地说。
繁空指了指自己：“还有你们的老娘呢，忘了他还想让我改嫁？”
这一下，哥仨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我从没这么生气过，”卫天曦气得脸都铁青了，他们的爹虽然没了，可娘还有儿子可以依靠啊：“凭啥啊？”
“娘，我一定保护好您。”卫毅松咬牙切齿地说。
“娘，我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卫闲诺也表态了。
听老二这么一说，繁空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方蔷一脸忧愁：“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连他们在哪儿都不知道。”
这话一出，厨房里瞬间静悄悄的。
“我去打听。”卫天曦说，他在城里有些朋友。
“不用。”繁空扒拉了一口饭，淡淡地说：“他们很快就自己冒头了，咱们慢慢等就是。对了，天曦，你回城里后让牛车行的给娘捎点东西下来。”
“到底是什么呢？”
繁空靠近小儿子的耳边，悄声说了几个字。
卫天曦虽然不清楚母亲为何要这样做，但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瞧见大家都好奇地盯着自己，繁空少有地顽皮一笑：“别问我，你们几个要是知道了，心里那点小秘密可就全写脸上了。”
母亲都这么说了，大伙儿也只能作罢，不再追问。
“还有一件事，如果你们遇见了他们，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清楚了吗？特别是闲诺。”繁空望着一脸严肃的二儿子，面容平静地说：“你知道普通人和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有什么区别吗？”
“就是有钱有势的区别吧。”
繁空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解释道：“那只是表面上的。普通人一生气就怒形于色，但那些经历过风浪的上位者，即便生气也不会表现出来。娘希望你能成为那样的人。”要想当官，这是最基本的一课。
卫闲诺愣住了。
“娘，您是不是有法子对付他们了？”卫天曦好奇地问。
繁空没有细说，语气中甚至还带着几分愉悦：“到时候，大家一起来帮忙就好。”
众人：......这样大的事情，母亲这反应可真有点奇特。
两天后，天气终于放晴了。
繁空每天去镇上时都不忘叮嘱卫闲诺要用心读书，仿佛以前那样好好念书，美其名曰是为了不让外人看出异样。卫闲诺本来看不进书，但见母亲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也就渐渐安定了下来。
每晚回家后，繁空都会向方蔷询问二儿子是否专心学习。
方蔷时不时会给二叔送些水果或水进去，有时悄悄观察，虽然偶尔发现他在发呆，但大部分时间确实是在用功读书。
日子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了几天。
这一晚，正当一家人围坐共进晚餐时，族长的大儿子走进来：“翠罗婶在家吗？看样子正在吃晚饭呢。”
“秋刀来了？”全家人都亲切地打招呼。
“我就不坐了，翠罗婶，我爹让你去一趟，有好事。”卫秋刀笑得有点狡猾。lΧs0
“什么好事？”繁空好奇地问。
“你去了自然就知道。我先回去啦，你快点去哦。”说着，卫秋刀笑着离开了。
繁空默默地吃完饭，片刻后，对大儿子、二儿子和方蔷三人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会儿家里会有人来，到时候我让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说完，繁空又俯身在方蔷耳边低语了几句：“就在我床头柜里，打开就能看到。”
方蔷点点头，心里琢磨着会是什么东西。
悠闲地吃完饭，繁空并没有急于前往族长家，等到她到达时，已是一炷香之后了。
“毅松娘，你怎么来得这么慢啊。快进去看看是谁来了。”族长夫人正打算去叫繁空，见她进来，连忙一把拉住往屋里带。
繁空一进门就看到了蒙子平，她的好弟弟。与前几次见面时的沉默和木讷不同，这次他显得异常激动，满脸洋溢着见到亲人的喜悦：“大姐。”那模样像是多么想念这位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