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你,当然是有事相求,给孩子说门亲事。”繁空笑眯眯地答道。

    一听有生意上门,任红娘的笑容里多了几分真诚,扭动腰肢热情地邀请她进门:“快请进,快请进。”有钱赚,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等到繁空从任红娘家中离开时,已经过了半个时辰,而送走繁空时,任红娘笑得合不拢嘴。

    繁空对此也很满意。

    一个上午过去大半,这样的雨天街上行人稀少,繁空的步伐便不紧不慢起来。路过红绣坊时,小丝柔正专心致志地听钱姑姑讲课,繁空面带微笑,一脸慈爱地望了一会儿。

    之后,她又逛了几家杂货店,买了些日常用品,比如小炉子、炊具等。大儿子卫毅松在陶窑工作,午饭就在那儿解决,大儿媳需要照顾小团团,自然不能让她辛苦送饭,因此以后午饭都得早晨准备好,用小炉子中午热一热再吃,这样比较省心。

    等一切置办妥当,回到店铺时已接近中午。

    刚打开铺子门,就听见原主的好友高小芹的声音:“翠罗。”

    繁空很高兴见到高小芹:“这么大的雨还来镇上买东西啊?”

    高小芹收起伞,抖落伞上的雨珠走进铺子:“我特地挑雨天来给女儿买几件新衣服,这样的天气顾少,讲价更容易成功,老板也乐意卖。”

    还有这讲究?繁空站在商家的角度想了想,确实如此,如果人少,为了做成生意,降价也在所不惜:“你来得正好,我刚买了炉子,去巷子那边的邻居家讨点水来给你泡茶喝。”

    “别忙活了,我只是来跟你聊聊天,说完就走。”高小芹压低声音说:“翠罗,你在村里那一闹,可出名了。大家都说你性情大变,变得太厉害了。”

    繁空假装叹了口气:“老秀才走得早,我要是还和以前一样,这日子真不知道怎么过。”

    高小芹听了朋友的境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也是这么说给别人听的,你就该这么做,不然就被那个马财欺负了。”

    “我弟弟蒙子平有没有再去惹马财?”繁空确信蒙子平没回越城。

    “这倒没见着他这么做。”

    “那马财最近有没有和什么人来往密切?”

    “马财那人就是个无赖,每天都有一帮狐朋狗友找他。你别担心,我已经让阿牛还有其他几个人去警告过他,让他们别找你麻烦,都是一个村的,总归会有点顾忌。”高小芹以为繁空是担心马财来找她的茬。

    “小芹,真的太感谢你了。”繁空没想到原主的朋友还会帮她说好话,尽管马财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但心里依旧很感激。她走到货架前,挑了一朵最精致的珠花递给高小芹:“这是我送给你的小丫头的。”

    “这,这怎么行?你是来做买卖的。”高小芹一看到这珠花就知道小女儿肯定会喜欢,镇上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样式,可她哪好意思收啊。

    “有什么行不行的?从小时候到现在,村子里就咱俩最要好了,我送给我那还没见过面的小外甥女一朵珠花怎么了?拿着吧。”繁空笑着说道。

    “这看起来就不便宜啊。”

    “再贵也得拿着,就当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礼物了。”繁空笑眯眯地说。

    “那我就不气了。”既然翠罗都这么说了,高小芹只好羞涩地接下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高小芹才离去。

    中午时分,繁空买了个饼当午餐,边吃边望着雨思考。原主的姨娘和弟弟给她设障碍,那些都好对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这些人对她而言都是外人,你对我好一分,我敬你一尺;你要蹬鼻子上脸,我绝不退让半步,没什么好顾虑的。但是原主的二儿子,还真得想个办法才行。

    “大娘,这毛笔怎么卖呀?”一个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的男子走了进来,身材修长,面貌清秀,正盯着货架上的几支毛笔。

    繁空眼前一亮,这男子虽然没有卫闲诺长得帅,但在她见过的人里面也算颜值不错,关键是年龄跟她穿越前相仿。

    “大娘?”男子见这位大娘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自己,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就像他未婚时,他娘也是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大娘?繁空心里瞬间凉了一截,自己现在的模样确实像个大娘,无奈之下,她报了个价格。

    “那我买两支。”男子说着付了钱。

    这时,一名少妇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孩走进来,见男子付钱便问:“相公,买了啥呀?”

    “买了两支笔,我们走吧。”男子把笔递给妻子,一手接过孩子,打起伞匆匆离开,临走时,还很不舒服地瞥了繁空一眼。

    繁空:“......”我去,不就因为她觉得他长得好看,一时少女心泛滥,就被嫌弃了?

    繁空捂着胸口,怎么这么憋屈?想想也是,别人眼里她已经是奶奶辈的了,用那种星星眼去看帅哥,这么一想,还真是有点丢脸。唉,以后还是别犯少女心了。

    卫天曦急急忙忙地搭了别人的牛车回到店铺,看见的就是母亲一副萎靡不振,像是受了打击的样子。

    “娘?您怎么了?”卫天曦好奇地问,顺手将包袱里的几样东西摆上货架,又把标有进货价的纸条放到了母亲面前。

    “没事。”繁空无精打采的,这种事情她也不好意思说出口,“雨停了?”外面已经没了雨声。

    时间差不多了,母子俩关了店门,一同走回家。

    雨后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两人尽量走在旁边干燥的地面上。

    “娘,二哥的事情我听说了,这院长也是,明明知道二哥是被冤枉的,干嘛还要取消二哥跳级参加科考的资格?”卫天曦十分不满,还以为这事已经解决了呢。

    关于这档子事儿,繁空本来琢磨着要和自家三个儿子说说的,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怎么合适。瞧见小儿子脸上那股子真切的不高兴,大儿子心里头也是愤愤不平,卫闲诺更是受了不小的刺激。要是他们知道一切都是假的,怎么可能演得那么像模像样?容易让人起疑,这事儿先按下不表,先把路家老太太那茬儿给解决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