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司蓉急切回答道。
此时,屋子里只有浴室传来明紫沐浴的水流声和听不出调调的哼唱。
这通电话还是跟上次一样,来的出其不意。
但又给人一种无巧不成书的感觉。
“这次我们能通话两分钟,”那边的声音温柔了些,“你跟沈澜离婚了吗?”
“离了,就在前几天,”司蓉面对未来的自己,全盘托出自己的近况,“我们离婚后,我跟沈驰沈苑那两个孩子也都断了关系,还有房子,你让我买房,我买了三套商铺。”
那边传来一阵沙哑的咳嗽声,“你做的很好,不过还是要小心,小心,咳咳咳,小心黎萱还有那两个孩子,”
“我会小心的,”电话那端的声音牵绊着司蓉的情绪,“你那边,怎么样?”
几道刺耳的电流音后是一声沧桑的叹息,“大哥二哥都被他们害惨了,司家背上了好些官司,母亲重病父亲去世,不过,既然现在你已经改变了事情的发展轨迹,咱们司家一定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只不过寥寥几句便听得司蓉揪心不已。
她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但两分钟的通话时间过于短暂,“我们之间的这通电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难道这个世界上同时存在着两个她?
“这个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会解释给你,现在既然你已经离婚了,有件更重要的事我要告诉你;沈澜跟黎萱那两个人比你所想象的更可恨,从一开始你就是被他们算计的,一旦事情败露,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朝你身上泼脏水。你要去找一个叫文详的人……”
电话那端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两分钟的时间到了。
司蓉在怔愣中久久无法回神。
那两个狗男女如此无耻,如今还好意思往她身上泼脏水?
一个叫文详的人?
这个名字司蓉觉得有些熟悉。
电话那边的‘她’听起来情况不算好,可却对她的境况这么牵挂。
她们就好像这个世界上不同时空的自己。
“你拿着电话干嘛呢?”
明紫从浴室里走出来,边擦湿头发边问。
司蓉这才意识到电话手柄还在自己手中,已经用力握到冰冷。
她放下电话,手腕有些发酸。
“明紫,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平行时空吗?”
她跟电话那端的自己,就很像是处在平行时空中。
只是时间不同。
明紫被她问的愣了下,“什么平行时空?你是不是这两天太累了,所以胡思乱想来着?”
“可能是,”司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或许是沈澜跟黎萱的背叛让她彻底寒了心,所以即使关系亲密如明紫,她也并未把未来电话的秘密告知。
有些事情,只适合自己一个人保密。
原来她跟沈澜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见了鬼的爱情,只是那对狗男女的一番算计。
既如此,他们若是再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也是时候回击了。
“对了,你认识文详吗?是不是当初跟咱们同校过来着?”
司蓉觉得自己这两年应该是记忆力下降了。
“文详?”明紫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好像有些印象,对了,我想起来了,他以前好像追求过黎萱,你还记不记得,戴着一对圆眼镜,憨憨的,不过黎萱很嫌弃他,你怎么忽然想起这个人了?”
这个人,从前在他们学校大概就属于那种跟黎萱很相似,成绩一般,家世一般,平庸到很容易便被人遗忘了。
“我找他有点事,那个孙强能不能找到他?”
司蓉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找他有什么用,但既然电话里的自己让找,那想必会有大用处。
“找个人对那家伙来说不难,交给我。”
临近新年,街上挂起了红灯笼。
在这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中,孤身一人的黎萱更觉孤单。
自上次那两个孩子拒绝认她之后,现在已经是她给沈澜的最后期限了。
只要沈澜娶了她,他们一家人在一起,两个孩子肯定也就慢慢认她了。
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那两个孩子的亲生母亲。
今天可是个好日子。
黎萱唇角勾起,她端详着今日新鲜出炉的淮阳晨报,很快这个冰冷的房间就要热闹起来了呢。
果然,她凳子都还没有坐热,沈澜就来了。
手里拿着跟她手中一样的淮阳晨报,怒气冲冲的质问她,“黎萱,你是不是疯了?”
报纸砸在黎萱头上,砸歪了她精心扎到脑后的丸子头,也砸歪了她的好心情,“沈澜,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一直都这么疯啊,否则,”
她双臂缓缓攀至沈澜的脖颈,“否则怎么会把你送到司蓉身边十八年,让你现在都分不清自己是谁的人呢?嗯?沈澜,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女人是谁啊?”
“我,我当然记得,”沈澜被她质问的有些心虚,不敢去看她,“只是,你这样做,就是彻底把咱们放在司家的对立面了,对咱们没有好处的!”
“你以为,事到如今,就算我们不反抗,司家就会放过我们吗?”
黎萱抱着他的腰身,柔软的双手在他的脊背上滑过,“是不是我送你去司家吃了太多年的软饭,搞的你现在牙口吃不了别的饭了吧?”
她嗤笑了一声,“你是副县长,而我,虽然被那个烂淮艺开除了,但你别忘了,我这一身的舞蹈功底不比司蓉差,开个舞蹈班生意也只会比她的更好,咱们两个人凭什么要被司家的压制?”
“难道沈澜你就甘愿一辈子都做人下人?被那个江喻压在头顶一辈子?”
沈澜当然不甘心,可他却没有黎萱那么乐观,“可是你这样往司蓉身上泼脏水,损人不利己,她二哥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不是我,是我们。”
黎萱温柔帮他整理衣领,提醒他,“今天已经是我给你的最后期限了,阿澜,你准备什么时候娶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