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的时候，陈立发还开了个带颜色的玩笑，说：“菲菲啊，你注意点，待会吃饭的时候胸别掉出来。”
“讨厌！”菲菲娇嗔着推了一下他的肩，推开车门下车。
这次是风行做东，上次晚饭上见过的李晟的两名助理等在门口，见他们来，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领着他们一路走进了最豪华的钻石VIP包间。
陈立发心里咂舌，只想这风行出手果然大方，面上倒是端出一副淡定的神色。
推门进去，像老朋友一样跟李晟拍肩握手。
“李经理！合作愉快合作愉快啊！”
李晟对于他这样意味明显的谄媚颇有点微词，只礼貌地笑了笑，全然不似他这样热烈。
陈立发面上讪讪，见李晟眼睛盯着门口，禁不住问：“怎么？还有人？”
李晟还没来得及开口，包间的门被人推开。
李晟跟另外两名助理赶忙起身迎接。
“傅总。”
傅总？！
苏南抬眸，却看见男人缓步走进来。
深色休闲西服，面如冠玉，眼若寒星，神色淡漠平静，明明未曾开口，周身气势却迫人。
苏南几乎是无措地站起身，眼里惊骇久久难平。
……他怎么会来？！
她着实是震惊了，以至于傅司衍望过来的时候，两人视线交汇了好几秒，苏南才反应过来，逃似地避开那双深邃逼人的眼睛，低下头去，又瞧见自己胸前隐隐风光，脸红得甚至想钻到桌子底下去。
……她干吗要穿成这样？真是要疯了！
‘啪——’
菲菲手里的包掉在地上。
她弯身去捡，露出胸口旖旎风光，施施然站起身，满面绯红，却娇羞不胜自喜，叫了声：“傅总……”
陈立发瞪她一眼，只想着这样低俗的做派可别让傅总反感，见傅司衍神色平常，他才赶紧上前，背压得很低，脸上堆起谄媚到近乎讨好的笑容。
“傅总…哎呀，没想到傅总亲自前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我是陈立发，是这次跟风行合作的项目经理。”
傅司衍看一眼他递上去的手，微一颔首，算是回应。
身后的何珏替他拉开座椅。
他入座，四顾一眼，道：“都坐吧。”
其他人才陆续坐下。
一时间，包间内的气氛极度怪异，陈立发搓着手说：“不知道傅总会亲自过来，要不，我给我们朱总去个电话？”
傅司衍这种级别的BOSS，坦白讲，面对面坐着陈立发还是有些露怯的。
傅司衍道：“不必，我不过顺道过来看看。”
顺道，却不知是怎样弯弯曲曲顺了道。
看看……这样散漫的叠词，那双眼睛藏了深沉，只余平淡，望向那个只知低眉顺眼的人。
苏南拨弄着筷子，她就坐在傅司衍的斜对面，低头抬头都避不开的视线范围，她只觉得针芒在背，坐立难安。
“陈经理，其他这几位，都是金盛的什么人？”傅司衍淡淡出声，问陈立发。
陈立发忙起身一一介绍。
“这位小陈，是我的助理，这个是菲菲公司老员工了，投标的时候也是她负责资料那一块，所以算得上是这次项目的主心骨……”
傅司衍往后一靠，漫不经心地望向斜对面的人。
“这位小姐，看着很眼熟。”
苏南抬眸，他正静静看着她，无波无澜一双眼，似乎真的不相识一般。
他明明认出来她，为何故意……
那厢陈立发已经忙不迭地接话。
“这位是我们金盛的新员工，A大高材生，苏南。”
苏南低唤了声：“傅先生。”
傅司衍抬了抬唇角，没再开口，视线却也没从苏南脸上移开。
钱菲菲坐不住了，见傅司衍从头到尾未曾正眼看过她，禁不住瞥一眼旁边的苏南，一口银牙暗自咬碎。
这个骚狐狸！
心下琢磨，怎么才能让她在傅少面前出个丑。
服务生敲了敲门，将饭菜送来。
珍肴美味，摆满一桌，好酒佳酿自然也少不了。
陈立发想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跟傅司衍套近乎，先自罚三杯，说是不知傅总前来，实在怠慢，转头又催促其他几人。
“小陈、菲菲，还有小苏，年轻人没点眼力见！还不敬傅总两杯？”
小陈呆，忙斟酒，也不知说话，接连两杯，灌了自己个满脸通红才憋出一句：“能见到傅总，我很荣幸。”
钱菲菲就大方得多，她瞧着傅司衍，一双眼睛只恨不得贴上去，心道傅总今天一定是为了她来的，难怪那天在走廊是碰到，他还问她名字。
“傅总…”钱菲菲起身离开座位，一步三摇走向傅司衍，“我是菲菲，您还记得吗？”
走向他的女人……总归是不计其数。
苏南喝了口闷酒。
傅司衍看着对面人越垂越低的头，微皱了眉，他好不容易替她养出点性格，怎么一离开他，她就瞬间被打回了原形呢？
修长地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那个酒瓶爆人头的苏南，真是让他份外想念。
一阵腻人的香味袭来，那女人已经近到他身侧。
“傅总……”
何珏将人挡开。
庸脂俗粉，饶是傅总以前玩得开的时候，也看不上眼，何况如今……她也在这儿。
傅司衍抬眼望着钱菲菲，极清俊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钱菲菲小姐是吗？”
“是我，”菲菲欣喜点头，弯身贴近替他倒酒，雪白几乎压到桌面上，“傅总，我敬您。”
举杯递酒。
傅司衍并不接，依旧微笑的脸，却是全然的淡漠疏离，钱菲菲举着杯子僵在半空，十二分尴尬。
“你们金盛的女职员…”傅司衍开口，优雅至极的声音，“酒量都很好吗？”
钱菲菲愣了片刻，眼角余光瞥见一人，笑起来。
“傅总，我的酒量就一般了，不过我们苏南可是很能喝，一个人能陪好几个呢。”
“……”
傅司衍分明看见对面那人皱了皱眉，最终却是缄默不语。
反倒是陈立发喷着酒气道：“菲菲啊！瞎说什么呢？”
一面伸出手去碰旁边一言未发的苏南，还未曾碰到她衣角，只听见‘啪’一声响，紧接着传来钱菲菲的尖叫声。
“啊！”
陈立发被吓了一跳，回头，只看见傅司衍手悬在半空，掌心空空如也，价格不菲的酒整瓶碎在他脚边。
钱菲菲在旁边被吓得面如死灰。
何珏递上纸巾，傅司衍擦拭了手，一双眼睛，深如古井，看着苏南，唇角一点点勾起。
“你，陪我喝三杯，我们签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