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栀在景仁宫撒泼的时候，司怀铮就知道她不会有事了。
回了西殿。
茂海回来的时候，山栀还在正殿。
册子给司怀铮，茂海就退出去了，让他自己先好好看一遍，里面既有男子身体结构介绍，还有两性孕育的图文。
茂海估摸着他看完了，又从后院拐了进去。
司怀铮神情阴翳，原来那些人的验身，是这么个验法。
他之前，原来是自以为懂。
现在，是真的懂了。
刚才知道是要检查她身体。
现在，知道具体是怎么检查。
弄明白一些细节，司怀铮心火越烧越旺……
茂海进来看他这样子，知道他是明白过来了。却不想再提“山栀被验身”这个让大家都不舒服的话题。
山栀还没回来，他们现在不管是愤怒，还是担心，都暂且按下。
所以只是问司怀铮，“看懂了吗？”
司怀铮在茂海进来的时候，很快调整了表情，掩藏下情绪。
他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随即又摇摇头。
茂海是检查过内容，才给他看的。
毕竟教了多年，司怀铮这样子对哪些地方有疑惑，他还是能猜上一猜的。
一本正经叮嘱：“到了年纪，你自然也能起来。到时候，切勿沉迷男女之事。过早行房，伤身，严重点可能会影响练功。”
司怀铮又没有快乐过，面无表情听茂海叮嘱，点头答“是”。
茂海一副老马失蹄的表情。
果然，还是太早了。
-
山栀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把自己的脑袋抬起来，有气无力道：“玉珀，我要回去了，不然殿下该担心了。”
“好，我送你回去，你放宽心，这事也没几个人知道，你别多想。”
这话玉珀自己说起来都心虚，这消息，景仁宫一定添油加醋放出去了。
就算山栀是清白之身，那些人也会掰扯出几个毛病供人取笑。
当时要不是贤妃阻止，那嬷嬷嘴巴里指不定还说些什么恶心人的话出来。
玉珀陪着山栀出了小房间，看到碧玉和紫珞等在外面。
山栀一愣。
呃……
这，倒也不必把西殿的人叫来接她。
人越多，她就还得唱戏，连回去的路上都不得消停了呢。
碧玉一脸担忧，“山栀……”
山栀肩膀一塌，要哭不哭：“碧玉姐姐～”
碧玉赶紧上前扶住，“别怕，过去了。”
“嗯~”山栀嘤咛。
心里自己抖了抖。
自己的天赋，果然不在这方面，她快要破功了。
回到西殿，直接进了自己的小房间，门一关，山栀重重呼出一口气，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舒展筋骨。
躺床上没一会，又有敲门声。
山栀知道，自己要是不吃点东西，还真就没完没了了。
开门，接过盘子。
砰的一声再次关门。
碧玉想叮嘱的话，都没说出口。
又过了一会，换成紫珞敲门。
“山栀，我来收碟子。”
山栀心道，你们这是怕我自尽吧。
她装累了。
直接开门，把餐盘塞紫珞手上，果然碧玉也在后边看着。
“我没事，我想通了，多大点事。证明了我的清白，大家才都能放心不是？行了。继续我守夜陪着，我去殿下屋里，可别再敲门了。”
两个丫头欣喜点头。
去殿下屋里好啊。
总不至于在殿下跟前寻死。
她们可不敢去敲门。
“那，那有事，你再喊我们。”
“嗯，谢谢你们。”
两人连连摆手，“我们没做什么，你没事就好。”
“我又没做错什么，自然也不会有事。”
留下碧玉紫珞惊喜又惊讶，山栀步履如常去了司怀铮屋里。
茂海也还在。
他是男人，不好问，只是想看一眼山栀罢了。
司怀铮也没主动开口，看着山栀。
山栀屈指戳戳鼻尖，音调平常的开口：
“你们在等我？”
司怀铮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山栀坐过去，眼睛闪着神秘的光芒，看得另外两人是大感疑惑。
也不像打击过头，疯了啊。
山栀跟往常分享小八卦一般，头又伸了出几寸，跟他们说话。
“我刚才不是贤妃那边吗？想通了一件事！可了不得，我可太聪明了。
之前，我们不是还说要如何恳请说服贤妃娘娘，让你带着我出宫，去边关吗？”
这个事情，她跟司怀铮确实路上商议过。
边关城里，以司怀铮的身份，总能得一方小房子吧，所以带婢女去也说得过去。
不过如果皇上贤妃没给他主动派人，司怀铮主动开口带人出去，开口的理由就得合理些。
一边说着要去历练，一边又要带婢女，其实是有些矛盾的。
而且还有个预测，是他们觉得贤妃可能舍不得放山栀出去，因为六皇子的缘故。
至于皇上那边，应该是不会管这些小事的。
司怀铮又不受宠！
可是现在，山栀想到理由了呀！
不仅贤妃娘娘会答应，其他人看来，也再合理不过。
“明早天不亮，我就去贤妃寝殿门口跪着！我要哭着求她放我出去，允许我跟着殿下去边关，因为我在这宫里，真的要活不下去了呢！”
司怀铮眼睛一亮，明白过来，这场祸就是最好的理由。“你好聪明！”
茂海仰头看房梁，好想告诉老妻，她徒弟是真的心大，比他们原本以为的还要心大。这丫头是真的，一点没难过啊，哪有被羞辱过的样子……
山栀被司怀铮夸，嘿嘿一笑。
“是吧，我也觉得这理由再好不过了。还真是歪打正着，谢谢她们了。”
司怀铮眼里杀意一闪，很快被他掩饰过去。
看向山栀时，依旧双眼含笑。
“嗯，父皇本来就答应了我出去的，随口提了一嘴让我多陪陪母妃。你先去哭一会，我后脚就到，你就说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然后我让母妃去跟父皇说一声。咱们后天就走。”
反正，贤妃是知道他跟山栀的感情深厚的，有些事情不用明说，这永福宫里的人，都知道。
山栀也觉得，司怀铮后脚跟上补几句，足够了。
贤妃去跟皇上说，那可真是太合适了。
不管是出行的时间，还是带上山栀，都会顺利的。
贤妃还能顺道在皇上面前哭诉一下，说皇后的手伸得太长。
总之一句话，完美！
两人四目相对，已经开始兴奋。
话都说定了，两人僵着脖子扭头。
“大师父，您觉得如何？”
“你们，真是长本事了。”
茂海自然也是觉得可以的。
就是夸奖的话，听着有点酸牙。
山栀挪了个位置，靠茂海近一些：
“您，提出宫吧，去找师父。不然我们这几年不在宫里，您一个人多无趣。”
茂海心里熨帖，总算想起他了啊。
还有点点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