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怀铮带着山栀,回永福宫。
收到消息的太子来勤政殿,扑了个空。
刚好太医要跟嘉和帝说司怀铮的身体情况,太子关心这茬,也顺带旁听。
“皇上,三殿下底子没伤到,实属万幸。他那一身的伤,卑职看得是触目惊心。”
太子眉心微蹙,一身伤?
太医暗暗叹气,这哪像是皇子,说是奴隶的身体,他也信的。
“很多陈年旧疤,几处新伤是刀剑之伤,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好,还需要再抹药养一养,手臂上也有一处兽爪抓伤的痕迹。此外便没什么了。”
嘉和帝微微颔首,俨然是没有什么要问的了,他都自己脑补了司怀铮在船上被人取乐,人兽打架的画面。
难怪,要从军,要历练,要杀光敌军和贼寇。兴许,杀海寇才是真正的目的。
好啊,很好,嘉和帝很满意,没有什么比只想杀敌无心朝堂的皇子,更让人省心的了。
太子却多问了一句:“你是说,三弟身上,全是伤疤?”
太医想着太子真是关心,认真回答:“可不是,没几块好皮了。”
嘉和帝确认司怀铮的日子确实刀风血雨,对他说的话更没了怀疑,至于疤不疤的,有什么好介意的。
虽然事实的真相是。
旧伤多是洛嫔用剪刀匕首之类搞出来的。
几处新的伤是刻意为之。
兽爪是密林深处,确实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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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福宫,正殿。
司怀铮山栀给贤妃请安。
贤妃红肿着眼睛,把人拉在身前看了个仔细。
又哭又笑,说司怀铮:“长高了。”
又说山栀,“更黑了”
其实山栀哪有变黑,明明还是一样,只是吹了几个月海风,颧骨皮肤变差了点。
不过看贤妃这个想骂人又隐约要哭卿卿的可怜样,山栀心底就不怪她外貌协会了。
司怀铮僵着身子,看着眼前瘦了一点,堪称慈母的贤妃,他有点不习惯。把在嘉和帝面前说过的话,简单又说了一遍。
“没事就好,这几天,让小厨房多做些好吃的,补补身体。”
贤妃一会儿吩咐厨房做吃的,一会儿又让人重新热了乳羹来。
又想起,年前做的新衣服,不懂现在穿合不合适,差了人赶紧拿来比一比。
山栀看着略显僵硬的司怀铮,为他高兴,有娘疼了呢。
贤妃可没想那么多,送他们走的时候,她就已经软了一颗心,这大半年没见,更让她看清,居然想他们想得紧,也担心得很。
他们不在这几个月,她才明白,这宫里,居然再没有人,像这两个孩子这样,跟他们母子如此亲近。
打心眼里的,亲近。
她现在还没时间去考虑那么多,被他们平安归来的惊喜冲击,人其实都是懵的。
于是拉着人看了又看,问了又问。
生怕是在做梦。
这里聊了好一会,六皇子终于被人带了回来。
嘉和帝为了哄六皇子,给了他一匹小马驹,宝马。
今天带着小马去马场遛弯了。
贤妃派人去跟他说,他口头上说着不着急,动作却不是那样。
小人儿回来了。
康子跟在一旁。
司怀铮山栀几个月不在,起初,六皇子老去西殿找人,都是康子哄着。
贤妃干脆又把康子叫了回来,陪着儿子。
贤妃看到门口的小人儿,吸吸鼻子,朝他招招手:
“你皇兄和山栀回来了。”
所有人都看向六皇子。
六皇子看看司怀铮,又看看山栀,紧着小嘴往门后缩了缩。
贤妃又招了招手,“怎么了?还不过来。”
康子跪在门外给司怀铮磕了头,才凑到六皇子身边,轻轻推了推,小声提醒:“三殿下回来了。”
六皇子被康子推进门,吭哧吭哧走进去,最后几步一跑,直接跑到了贤妃怀里。
躲着脸不出来。
贤妃轻轻抱着他:“怎么了?”
总不至于不认识他们了吧,她儿子记忆力那么好。
山栀想,小屁孩可能别扭吧,也不知道遗传了谁。
司怀铮直接说:“母妃,儿臣告退。”
听见这话,六皇子猛地抬头,转过来,看着两人,一副要哭的表情。
看着司怀铮戏谑的表情,六皇子好大一声:“哼!”
瞪了一眼司怀铮,跑到山栀跟前了。
抱着山栀的腿不撒手,不给走。
山栀蹲下,问他:“生气了?”
六皇子嘴角下拉,一瞬间哗哗哭,没有声音。
山栀用手抹了抹,哪里抹得干。
“抱歉啊,别哭了。”
山栀心里嘀咕,如果你懂事,以后,大不了,我们去哪儿都跟你说一声呗。
哭到最后,六皇子终于发出了声音,鼻子里喷出一个大泡泡。
山栀没忍住,笑了。
这可捅了马蜂窝。
“呜哇……呜……山栀坏!”
玉珀递来小帕,山栀又是道歉又是哄,总算把哭哄停了。
司怀铮看戏一般,冷眼看着,小小年纪,烦人得紧。
六皇子小手也学着山栀,捧着她的脸,又戳戳颧骨被吹得有些红的地方。
“红的。”
“嗯,晚上涂点膏就好了。”准备回来前故意吹的,膏油都没涂,总得演戏演全套。
“痛吗?”
山栀骗他:“一点点。”
六皇子噘起嘴巴,呼呼吹气。
山栀侧脸,怼到他面前,方便让他吹。
没想到……
啪唧……
他给亲上去了!
山栀只觉得脸上软软被亲了一下,反应过来,吓得赶紧去看贤妃。
阿弥陀佛~
好在贤妃没生气,正嘲笑着自己的便宜儿子呢。
生气的是司怀铮,他都没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