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栀今年十四，可若他们自己不说，没人知道山栀还没及笄。
宫女都梳着类似的发髻，没有垂发簪发的严格区别让人辨认是否及笄。
因为山栀长得比同龄人都高，也许是从小练武，身高腿长的，现在已经比碧玉还高一点，跟珍珠差不多齐平。
性格使然带出稳重的气质，更看不出还是个孩子。
想之前，太子还多看了几眼山栀，给了一个山栀很满意的评价。
“看着是个麻利做事的，性子也沉稳，既是这样，我就不帮你换贴身伺候的人了。”
太子开始关心起司怀铮时，虽然不至于把手直接插进永福宫，但是送一两个人过来是可以的。
山栀还担心了一把，后来，太子来了一趟，召集西殿所有人看了一眼，觉得还不错，才没有加人。
东西不多，两个人三下五除二归置好。
司怀铮给山栀倒了杯茶。
“对了，我刚碰见司婉元了。”
山栀记忆里的痛快又被激发，笑着问司怀铮：“她头发长怎么样了。”
“扎得很稳，看不出异常。”
山栀想也是，虽然知道两年多一点不管怎样也不可能像之前那样，长发及腰，但绑起来肯定是没问题的。
因为大公主会点拳脚功夫，穿的骑装，头发一扎，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是最得宠的公主，想怎样都可以。
司怀铮又补一句。
“她长得比你矮，没你好看。”
猛然听到这么一句评论长相的话，山栀乐了，被小帅哥夸好看，也还是忍不住说他眼瞎呢。
“你啊，这滤镜够厚。”
“什么是滤镜？”
“简单说，就是因为喜欢一个人或者一件东西，所以那玩意怎么样都会喜欢。”
司怀铮点头承认，“嗯，我对山栀有滤镜。”
山栀虽然知道这是事实，但也不用承认这么快，不然她还能再乐上几秒。
司怀铮声音小了一点，红着耳垂无比认真的说：“山栀怎么样，我都喜欢。”
山栀听得心里一软，孩子大了，这两年越发会讲话，但直白的流露感情的话少一些了。
以前她嫌弃的叨叨叨的表达喜爱，已经很长时间没听到了。
忍不住又揉了他一把头。
“对了，大公主藏了两年，现在出来，估计会跟着一起回宫，她刚看到你，有给你脸色吗？有刁难你吗？”
“有啊，她问我这个贱人怎么也来了，我还没说什么，太子把她训了一顿。她脸都气红了。”
“当着众人的面训斥的？”
“是，不过听到的人也不是很多，是散了各自回营帐的时候，她追上来找不痛快的。”
山栀了然，没长记性，真是刁蛮公主一词的具象化。
“太子还算做了人事。”
“嗯。”
山栀脑中念头闪过。
司婉元是太子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据说是从小宠到大的。太子对司怀铮，是最近才转变态度，怎么会为了司怀铮这么不给司婉元面子。
太子居然训斥司婉元，维护司怀铮？
帐外传来很轻的脚步声，山栀立即站起来，退到一边。
墨奕斯文的声音在帘外响起：“三殿下可收拾好了？太子请三殿下过去用膳。”
山栀掀开帘子，不自觉放低了声音，让分贝跟他的一致。
“这会儿还早，太子是让殿下现在就过去吗？还是待会。”
“今日车马劳顿，皇上许了大家早些休息，晚膳很快就会送到各个营帐，如三殿下方便，最好是现在过去。如果还没收拾好，让太子等一等也是可以的。”
山栀心里叹气，直接说出“现在过去”，有那么难吗？他们哪敢让太子等。
“这就过去。”
山栀转身，又被墨奕叫住。
“山栀姐姐。”
“嗯？”
“太子说，山栀姐姐不用过去伺候了，我在就好。一会送来三殿下这儿的膳食，就赏给山栀姐姐了。”
山栀乐得不去伺候，还能吃一顿好的，屈膝朝着墨奕身后的形象一拜：“好，谢过太子。”
司怀铮跟着墨奕走后，果然没多久，吃的就送到了。
山栀一个人窝在营帐里慢悠悠的吃，可惜不能拎出去就着晚霞美景吃，突然有点寂寞怎么回事。
吃饱后，山栀借机出去溜达了一圈，风景在前，心情又舒畅了起来。
磨磨蹭蹭，直到黑洞洞的天空星星点点亮起，地上燃起熊熊篝火，山栀才回了营帐。
这一餐，司怀铮他们吃得比想象中的久。
也许是山栀等人的心态使然，总之在心里说了好几遍：“说好的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打猎呢，怎么还不回来休息。”
司怀铮终于回来了，墨奕送他回来的。
她听到响动第一时间出去，看到的是一个走路歪歪扭扭的司怀铮。
“山栀姐姐，太子今儿高兴，跟三殿下喝了两杯，不想三殿下之前可能没喝过烈酒，说是头晕了，闹着要回来呢。醒酒汤已经命人去拿了，一会送过来。”
太子变得友好后，山栀又一次，出现了不满的情绪。
意思是没头晕，还会继续喝？
她知道大多公子哥儿喜欢喝酒，甚至风月，但司怀铮还这么小，喝酒本来就伤身，还烈酒？
太子怎么想的！
逗狗呢！
她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情绪，扶着司怀铮，跟墨奕道了谢。
帘子一闭，司怀铮绷紧的理智松懈，往山栀身上一挂，皱着眉，声音带着委屈。
“山栀，头昏，我记得，要注意的，说了不喝的，太子总说最后一杯，没想到那么烧。”
山栀直接拦腰一抱，把他扔上床。
醉酒的人身子失衡，司怀铮双手乱舞，好不容易抱到了山栀的手臂，不愿意松手了。
“山栀姐姐~”
山栀捂住他嘴巴，只剩湿漉漉的眼睛在外面。
“别乱叫，一会还有人送醒酒汤过来。”
“你先松手，我帮你把鞋脱了。乖。”
“头晕。”
山栀把自己手指给他抓着。
司怀铮还算留了点意识，配合着自己蹬脚，山栀单手帮他把鞋脱了。
喝完醒酒汤，迷迷糊糊呢喃一会，终于睡了过去。
山栀端来热水，给他仔仔细细擦手擦脸。
圆圆的脑袋，红扑扑的脸，长长的睫毛高高的鼻……
真好看。
可爱死了……
目睹他初次醉酒模样，似乎连带着对太子的不满，都消了一丁丁……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