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椿从高处跳下，轻盈无声。
莫名让山栀想起附近那只有缘的猫。
岁椿脸上的神色，此时并没有动作那么轻松。
全程看完，山栀的果决超乎她的想象，说是专业的杀手，也不为过。
但山栀一步步成长是她亲眼所见，今日的成就是她苦练而成。
只能说，天赋奇佳，悟性绝尘。
山栀给过她不少惊喜。
一开始只是欣慰绝学继承有望，慢慢的有了更多的期待。
今晚，惊喜之外，却多了些惊愕。
一个孩子再怎么厉害，眼都不眨，一连杀掉五个人，这是怎么样的心性。
岁椿想问，你不怕吗？
可是还有什么必要问。
山栀很平静，任由她打量，似乎故意展露这一面给她看。
她并不是只知道“劫富济贫”“打抱不平”“偷偷摸摸”的孩子。
百感交集，千言万语。
岁椿只说出了“走吧”二字。
山栀跟在背后，嘴角微勾，让师父看到真实的另一面了呢。
前世她手上可沾了不少的血。
不过都是国外的人。
对付强盗，自然不能只斯文讲理，她愿意做一把暗刀。
回到小屋，除了换下衣服，还得处理伤口。
山栀身上有血，多是那几个人的，但自己也有一处伤，在手臂。
她躲闪及时，伤口不深，撒点药简单包扎一下就行。
两人回去后，岁椿终于可以肆无忌惮连连叹气，找个人陪着她一起。
“她今天杀了五个人。”
茂海：“……”
安静……
好一会，茂海才感慨：“她才十一岁。”
岁椿一愣，猛然想起一件事：“糟糕，她生辰过了。”
岁椿带着她去武场时，知道她是五月十六，就留了个心眼，想说这孩子也是个孤苦无依的，以后在一起一年，就给她庆生一年。
没想到啊，完全忘了。
这都过去十几天了。
茂海也知道这个事吧，岁椿还说让他一起帮记一下。
得，一起忘了。
茂海怕岁椿怪自己，于是开解她：“小小年纪，也不是什么金贵的人，算了。等她及笄，咱送她份大礼。”
“你意思是，后边几年，也不备生辰礼了？”
“也可以备。”
岁椿翻身，给他一个背：“你也是靠不住的。”
山栀对此一无所知，天天练功，要么就去逛皇宫，哪还记得自己生日的事。
而且，自从田正这事过后，山栀觉得师父对自己更严厉了。
她腿都已经打摆，浑身湿透了，师父还用棍子压自己。
师父的棍子是棍子吗？那是千斤棒。
-
天狼阁里还在训练的人，不接任务不能轻易出去。
那天不是田正去武场比试的日子，傍晚有人发现田正跟几个兄弟不在。
五个人五张嘴，有人走漏了一点风声。
组织知道他们去武场找人。
但具体找谁，不清楚。
派人以武场为中心找人，一边着人打听，很快便知道了小巷子里死了五个人的事。
尸体已经被拉去义庄。
没人认领的最终下场就是丢去乱葬岗，也是田正等人唯一的去处。
他们的身份见不得光，是不可能去认领尸体的。
他们是去寻仇的，却被反杀，总要跟分阁主有个交代。
林华花钱买了消息，想要了解最近田正惹到了谁。
这一打听，他惹到的人可不少，有人被他废了一条腿，有人没了手，有人内伤严重……
当然，打伤他的也有。
如此一来，还真不好说，杀他们的人是谁。
总不至于是那个叫游风的少年。
林华带上消息报上分阁。
分阁主头都懒得抬。
“有勇无谋，实力匹配不上戾气，死了就死了。”
对于连任务都还没接的人，只能算是苗子，不能算是人才，这就是天狼阁的态度，决定了田正几个人注定悄无声息的消失。
山栀没有考虑后续这些问题，反正她笃定没有目击者，她就是安全的。
再次来到武场，已经是十天后。
孔明把山栀拉过一边，把这个事情告诉山栀。
“恶人有恶报，九七被人杀了，知道吗？”
山栀揶揄，“你们搭台让人打架，死伤无数，还信这个？”
孔明摆手，“小兄弟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行，算我失言行了吧。明哥见谅。”
孔明这才开始重新跟他八卦。
“还记得那天跟九七打架，被九七切了手指那个人吗？”
山栀点头，怎么可能忘记，乱飞的几根手指让人看得心理不适。
“有人怀疑就是那人找了高手报仇，九七的手指也被切了，这多明显的信号。”
呃……这个山栀可以解释。
那确实是巧合，招式凑巧，九七伸出来摆在她面前，另外一只手还想偷袭。
她干脆刀子一横，就给他切了。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是，匕首实在是锋利，不然大概就是划伤罢了。
但山栀什么也不能说。
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乖乖当好打擂者的角色。
不过有个事情，山栀无法忽视，就是人好像变多了。
“明哥，怎么这两次过来都很热闹，比武的人变多了吗？”
刚才她发现外面也有人在比试。
“可不是，年中了嘛，我们馆主终于回来了，公布了今年第一名的奖励，大家可不都抓紧时间。”
“什么奖励，跟时间有什么关系。”
孔明拍拍他肩膀，“可以告诉你，但是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今年馆主懒得动脑子，没找回来什么绝世珍品。就是给钱，说是榜一给一万两。”
山栀大脑里粗暴换算一下，她的面罩才几个钱。
看购买力，一万两，大约相当于一千万？
还真是，好一个，懒得动脑子。
孔明看他两眼放光。
“你怎么还激动上了，跟你没关系，你人都还没打出去。”
而且真正榜上的人，接任务拿钱容易得很，谁会稀罕钱，确实是馆主偷懒了。
不过，大家还是会认真打的。
毕竟，名次决定身价。
“我一直没问，怎么才能打出去。”山栀指了指头顶。
“首先，我们地下大概分了五个等级，你现在在第三个等级，已经很不错了。第五等级的人，十连胜，就能出去了。”
“所以我会不会在第三等级十连胜后，你们才会给我安排第四等级的人。”
“没错，基本规则是这样。另外提醒一下你，你上一场，败了。”
山栀：“……”
用不着你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