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栀离开的时候,岁椿搞了辆马车,因为她真的脱力了。
但这一场对战,可以说是光明磊落,酣畅淋漓,她打得很开心。
不过对方脸倒是很黑,胜了她也不高兴,似乎没有秒胜就是失败,还真是看低了她。
“师父,那个叫九七的,是田正,我记得他的声音。”
“谁?”岁椿不记得了。
“就是那个抢你荷包的人。”
“……”
岁椿觉得山栀这话有点欠揍,怎么就是抢她荷包的人。
明明是她当时觉得日子很无聊,不想搭理,一个荷包罢了,没几两碎银,给了就给了。
没想到一扭头,又回到了自己手里。
“师父知道有什么组织是戴着狼面的吗?”
“不知道,我天天跟你窝在宫里,怎么知道外面的事。可能是近十年才有的组织吧。”
“噢?所以师父你退隐江湖有十年了?”
“精明都用在了这种破地方。”
“师父你这话说得不对,我什么地方不精明了。”
岁椿扭头,不想搭话。
靠近皇宫,下了马车,慢慢往回走,岁椿才再次开口。
“以后,力竭之前可以认输,你是来试炼的,不是来送命的。”今天,但凡对方手阴一些,山栀就会受伤。
“我知道的,因为师父在,我知道师父看着,我才敢拼到最后一刻。而且孔明也看着,没事。”
“你倒是相信他。”
“嗯,他今天帮偏了,我姑且把他当半个朋友。”
岁椿想起她那突然的一脚,心底好笑,真是个记仇的人。
“田正的事,往后总归有机会知道,你别跑掖庭去听墙角,偷东西,那边水深。”
山栀脸不红心不跳。
“我那哪算偷东西,我主子是皇子,那是他的家,在家里拿东西,怎么就算偷了。”
“西梵进贡的酒怎么说。”
“酒多伤身,皇上也只是小尝几口,剩下的不都是下面的人分了,我提前倒一点出来,也是为他们好。而且大师父不是很开心嘛,开心得都哭了。量不多,小酌怡情,刚刚好。”
“尽守着他们俩,怎么不见你想着我点。”
呀,这是吃醋了呢。
山栀搂上岁椿胳膊,紧紧靠着,“他们可没机会享受我爱的抱抱。”
岁椿被她的话,激起一身疙瘩,却也没推开她。
-
田正离宫的事,岁椿想了想,还是告诉了茂海。
主要是田正认识山栀。
而且那人心术不正,万一不断找茬,是个麻烦。
茂海说他让人查一查,看掖庭在搞什么事情,跟外面的那个狼面组织又是什么关系。
因为并不是十分紧要的事情,还没安排出去,对方却先他们一步找上了门。
山栀又一次来武场比试,结束后照常离开,却发现有人跟踪。
他们在附近是租赁了一个民房的,方便换装。
“师父,我试试?”
岁椿知道她意思,“五个人,可以吗?”
“总要试过,才知道,师父暗处看着,我心里有底。”
岁椿对她的态度很满意,有胆量,不怕事,不托大。
身影一闪,岁椿消失。
距离房子还有一段距离,刚拐进一个小巷子,跟踪的人果然看到了机会,快步跟了上来。
有两个翻墙踏越,跳到了山栀前面,前后夹击。
全部穿着黑衣,戴着黑色面罩,独独留一双眼睛在外面。
“不是说两个人吗?”
“还有一个人呢?”
为首的人指着山栀,“没关系,我要找的是这个。”
果然又是田正那熟悉的声音。
山栀抽出匕首,做攻守准备。
刀光一闪,杀机呈现。
那是跟岁椿送给司怀铮那把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上面的纹路有些区别。
当时她着实惊喜了一把,没想到这样的匕首,不止一把。
山栀喊话:“请问,是劫财,还是夺命。”
对方劫财,她伤人。
对方夺命,她便杀人。
“就这小破孩?用得着我们兄弟几个一起动手?”
“九七,是不是你不行啊。”
“哈哈哈……九七被榨干了你们就别说他了。”
“找你们几个一起,自然是为了好好玩,我要踩碎他每一根骨头。”
是目中无人的嘲笑,嘲笑游风不自量力,惹了不该惹的人。
田正剑指山栀,“自然是,要你的命!”
山栀不知道为什么田正没有再戴狼面,而是蒙着黑布,但是没关系,不管狼面是不是什么特殊组织,他们敢悄无声息的出现,她就敢让他们,有来无回!
“看来我那一脚还是太轻了,这才几天,你又能出来找死了。”
田正率先袭击,同时发出口令,“上!”
前后一起,夹击而来,五把剑刺向她。
山栀攀墙起跳,急如闪电,几乎掠出残影,跳到两人后方。
扭身降落时,匕首已经扎入了一人的动脉。
一抹抽身,旁边的人回刺时,她已经完成了后撤。
一瞬间,拿下首杀!
田正愣住了,这一刻生出了退意。
他没想到,游风居然一招杀人,明明在武场里,他都是点到为止。
田正以为,他没杀过人。
而没杀过人的人,第一次杀人,总是很难突破。
他知道游风武功在他之上,但是不下黑手,是拼命时最大的弱点。
他心底发寒,失算了。
他看完过山栀全场比试,剩下四个人,提高警惕,还有胜算。
他狠声道:“不要轻敌,他很厉害,速战速决!”
同伴殒命,另外三个人,带着怒气再次合围。
剑交叉而来,上下齐攻,也总有人试图绕道山栀后方,杀气四面八方笼罩。
山栀却总能凭借灵活的身子,避开要害。
借用两边墙壁,甚至是对手的身子,她上下左右翻飞,反而对手因为友军多,怕伤了自己人,有些放不开手脚。
山栀其实,一点都不仁慈。
出手没有一个废招,能伤筋脉就伤筋脉,能扎脖子就扎脖子。
不能一击即中,她就防守为主。
几番缠绕,山栀又杀了两个人。
一个刺入心脏,一个抹了脖子。
没死的,还有一个右手手筋被挑,没了威胁。
至于田正,右眼中刀。
“走!”田正要逃。
山栀发力,急冲向前,越过伤了手腕的人,反手一刀扎进颈动脉,速度只暂停一下,又朝着田正的后背袭击。
田正回防不及,中了一刀,却并没有死。
他跌倒在地,满眼祈求。
“饶了我,对不起,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田正的手向前伸出,抓着山栀的衣角,不断祈求。
他的话还没说完,山栀横刀用力,切断了他的手指,一如他之前对别人那样。
啊!啊!
田正惨叫。
“田正,你求饶的时候,丢了剑,我倒是能信你几分。”
山栀没有再刻意压低声音,直呼他姓名。
田正猛地抬头,只觉得声音无比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
下一秒,山栀的匕首稳稳扎进了他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