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后门，是宽敞的空地，中间一个巨大的台子。
抬头看四周，居然很巧妙的被楼铺遮挡，并且开窗还能看到台子的情况。
如今这院子，空无一人。
山栀跟着岁椿进了一个小屋，屋门后是往下的阶梯。
一边观察楼梯两侧，不是单纯的木质结构，有金属材质。
“这原来真是地下的武场，这成本得多大啊。”
岁椿解释，初级武者才是在地下，能出得了地面，才有资格在刚才的那个台上打擂。
这么说，山栀就理解了。
她就说嘛，在地下，得多大的空间，才能施展开啊。
又不是拳肉搏击。
想到这，山栀脚步顿住了。
问岁椿：“师父，地下比试，不用武器？”
岁椿眼睛闪过赞许，她果然聪明。
“不能用暗器，可用匕首，上场前会有人跟你详说。”
山栀安心了一点，她的小胳膊可得护好了。
能用武器就行。
下了楼梯，穿过幽暗的走道，进入灯火通明的比武场。
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现在正有人在下场比。
岁椿环视一周，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没有什么大变样。
来到报名处，把山栀推了出去。
“他，下场。”
王青瞌睡的眼睛一亮，又来新人了。
结果看到是旁边的小豆芽，光又暗了下去。
一锤子买卖，是真的无趣。
但他依旧兢兢业业提笔记录。
“名字。”
“游风。”山栀提前给自己起好的艺名。
“年龄。”
印象中，五月生辰，五月多少来着，山栀回想了一下，嗯，没错，应该是五月十六。
岁椿也是这时才恍然，她还不知道她生辰，只约莫十岁左右，具体她还真不知道。
“十一。”
山栀短暂的思考，在王青看来，下了个小小的结论，这人该不会是脑子有点问题？
他指着岁椿跟山栀说，“他没告诉你，年龄我们不查吗？”
岁椿：“……”
山栀：“你有没有被人打过？”
王青：“……”
王青继续问，山栀开窍了，开始随便答。
一开始还正常，什么学了几年，擅长什么，什么流派。到后面还有什么喜欢吃什么，害怕什么诸如此类。
好在问了几个，王青也看出她的随意，停了笔。
走这个过场，无非是万一出现了好苗子，他们也好多点素材宣扬。
江湖上的风声，可也离不开人的推动。
一切都是为了银子。
山栀完成报名，领了身份牌。
一个小木块，上面临时写上的她的名字。
山栀撇嘴，这可真随意。
王青指着身后的六边形哑光铁块，“看到了吗？你要是能打到前面，这乌金牌，一面刻你名字，一面刻你名次。”
山栀仰头问岁椿，“所以第一名的另一边，就是刻着一字，行走江湖的名次榜。黑武榜？”
岁椿沉默表示承认。
王青安排另一个人给山栀讲解规则，她之前就了解得差不多，那人见如此，就带着山栀熟悉场地。
岁椿留在原地，还有点事情没完成。
王青再看不到山栀背影，收回视线，问岁椿：
“保人规则，清楚吗？”
“清楚，这是一百两。”岁椿拿出一张银票。
王青见岁椿已经选择了保人方式，不再多问。
下场的人如果不想透露信息，可以，但有条件。
要么作保的人，填上自己的真实信息，不然出了事，找谁。
要么，用钱。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一切都是为了钱。
但如果，山栀够厉害，这一百两，很快就能赚回来。
人群中传来倒彩，看来这一局，输的人居多。
王青本子一收，带着岁椿上了高廊。
带着山栀的人看王青示意，上了武场。
“大家安静。在场的今天运气不错，能看到少有的试炼场。就在刚才，我身边的这位游风少侠，完成了报名。从明天开始，他将加入本年度的榜单冲刺……”
话没说完，下面哄笑一片。
来赌来看的都是些什么人，不言而喻。
爆棚的能量，铁血的汉子。
看着台上身形瘦条的山栀，说“看不上”，那都是对山栀的表扬。
他们是压根不屑看。
“抽什么风，他那胳膊，我一捏就碎了，让他上场？怎么什么人都收。”
“就是，我看武场就是想收作保费。”
有人看清楚了山栀的面罩上的刺绣，大笑出声。
“兔子，兔子，该不会是个兔儿爷。”
“哈哈哈，他的面罩是兔子。该不会惹到了主子，被故意丢进来的吧？不然谁会戴兔子面罩。”
“我看有可能，虽然说可以掩藏身份，但这些年这样捂着不见人的，还是少数。”
大家话题开始歪了，从一开始看不上山栀的本事，变成了猜测他的身份。
突然，人群里冒出一个机灵的声音。
“欸，那我们买他输，不就赚了吗？”
大家明白过来，对噢。
试炼场为什么大家爱看，因为未知，所以刺激翻倍。
一个新面孔，谁也不知道本事如何。
上场的人不怕死，武馆不怕输，他们大可以再赚一场。
虽然说只能赚一场，但只要押得够多，那就赚翻了。
一旦自以为稳赢的策略传开，台下的哄笑和鄙视褪去，开始叫嚷着赶紧开始。
台下赌台开始收钱，记录。
台上的人也不再废话，呼了一行人上来。
这是山栀的对手，他们都是武馆的人，跟他们打一场，大概摸清山栀的水平，才方便后续给山栀安排旗鼓相当的对手。
有来有回，险胜惜败，才最能牵动人心。
下完注的人回来，看着台上是山栀，还有山栀面前的一行人，笑了。
马上，他就能赚得一大笔钱，他只恨今天带的钱少了！
“快选，选谁都一样！”
“就是，快打，打完老子去喝酒。”
岁椿台上观察山栀，很稳，丝毫没有被周围的声音影响到。
王青也在看，不仅观察山栀，也观察岁椿，他突然有预感，以后无忧，要好玩了。
他玩味的表情收敛了一些，试探岁椿。
“我觉得，今天武馆可能会大赚一笔。”
但回应王青的，还是沉默。
岁椿的围兜一丝颤动都没有，依旧看着台下。
山栀，已经选好了自己的对手。
人群中再次爆发骚动，但很快，又自发的按压下去。仿佛生怕山栀反悔。
因为在他们看来，山栀在五个人里面，选中了那个最厉害的。
这个倒霉的游风，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