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世子和三皇子约架的信息早就传扬开了。
司承彦最近难得没闹腾，实在听不下就蒙头睡大觉。
学院难得的清静，以至于讲学的夫子们看司怀铮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和善。
期间，大皇子还送了一整套像样的笔墨纸砚给司怀铮。
说是作为大皇兄该做的。
司怀铮有点喜欢上这样的日子，脸上的表情愈加丰富起来。
山栀也为他高兴。
同时，也为她自己高兴。
因为日子确实好了起来。
不用愁吃穿，全身心练武的日子，跟闭关修炼似的，她觉得心法又高了一层。
后院在他们住的那一排房子后面，珍珠她们也不多问，估计以为她在睡觉呢，但其实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后院练武。
偶尔饭点，出来跟大家一起去吃饭。
偶尔收拾房间，也当成是放松。
转眼，时间来到了约架的日子。
皇子们本就有骑射课，于是一群人来到武场。
大皇子带着一贯的表情，为大哥，为表率。
他的武学指导是禁军统领，足见皇上对他的重视，而他本人也是下了苦功夫，力求做一个文武双全的太子。
他是皇后生的，又是长子，不立他，还能立谁。
对于皇上迟迟没有立储一事，他虽然偶尔有些烦闷，但大多数时候，他只觉得皇上有自己的考量。
毕竟所有人都说，太子一定是他。
所以，他得盯着，不能让今天小孩子的比武，出什么大纰漏。
否则，他这个皇兄责无旁贷。
不过他突然有个问题，于是问伴读贺璇，“你说，上次他们俩打得难分伯仲，是偶然，还是我这三弟，有点天赋。”
贺璇已经十四岁，在他眼里六七岁的孩子实在太小，那点拳脚功夫不管谁赢了都不奇怪。
如果没有看到过十天前的打架，所有人可能都会说司承彦赢定了。
但问题是，大家看到过。
“估计差不多。虽然世子有安王指导，但三殿下之前所在的地方，听说也不是太平的。正经操练的，本就不一定胜得过以命相搏的。”
“我们这三弟，这么厉害？”
二皇子的声音插入，他前段时间去了趟江南，昨天才刚回来。
他原以为没什么悬念，但没想到大家兴致还挺高。
本来不想凑这个热闹的，但是看到大皇子过来了，他又不甘落下，也跟着过来了。
他今年十一岁，但深宫的孩子早熟，加之淑妃从小对他严格，已经有谦谦君子的模样，跟大皇子一样，站得板板正正。
只有眼里闪耀的光，表露了他的一点兴致。
二皇子的伴读陈阔却一眼关注到了司怀铮的长相，“如此清秀，居然有以命相搏的勇气？”
二皇子斜眼看他，“你什么时候也以貌取人了？”
陈阔笑笑，“殿下教训的是。”
二皇子转而看向大皇子的跟屁虫：“四弟，你不是经常跟承彦玩吗？你猜这次，他们谁会赢。”
四皇子想了想，摇头，他不知道。
二皇子继续问：“或者我该问你，希望谁赢？”
四皇子低头思考。
如果三皇兄能把司承彦揍一顿，他会很高兴的。
但如果司承彦赢了，以后他是不是就只跟三皇兄玩，不会再找自己了。这样的话，好像更值得开心。
没人关心他的答案，因为到了。
没必要上台，直接一块空地，大家三三两两围在一起，中间留了点空间，让两人有发挥的空间。
山栀也过来了，关心一下小师弟的情况，苦练几天，要说突飞猛进，也不可能。
但就是想过来看看。
她带着食盒，随便装了点吃的伪装，以此证明她是来送吃的。
出现的理由很充分。
司怀铮仿佛安装了雷达，一扭头，看见了她。
小家伙通过大半年的训练，身体素质已经好了很多。体格不说超越其他五六岁的孩子，但也绝对没落下风。
他张腿蹲步，重心下移，两手握拳，一只手臂往里缩呈保护状，一只手向着对方，作攻防之势。
司承彦也猫着身子，嘴巴里还贬低几句。
“装模作样，上次是我没准备好，这次打掉你牙！”
司怀铮没说话，眼睛锐利起来。
司承彦很烦他这种哑巴样，“老子打得你叫大哥！”
没人觉得他失言，即使大皇子就站在旁边，因为他向来这么不着调。
司承彦一上来玩了一招兵不厌诈，他做出的姿势，一看就是拳头出击，没想到他迅速收拳起身，伸腿横踢，直朝着腿骨去。
司怀铮后退及时，闪开了。
司承彦拳头立马跟上，专门往门面和胸腹处出拳，司怀铮格挡几下，有些吃力，还是挨了几拳，但他胜在灵活，不断移位转圈。
司承彦脾气暴躁，气得越来越没有章法。
山栀看得高兴，小屁孩可以。
大皇子云淡风轻的样子渐渐散去，面色变得沉重起来。
二皇子一脸惊喜：“三弟还真可以？这马步又稳又灵，谁教的。”
年长的几个人心思转了起来，对啊，谁教的。
如果没有人教，只是蹲马步强身子，就能做到这个份上，身子还这么灵活，这不就是练武奇才吗？
他才六岁，现在开始，完全不晚。
二皇子扭头再补一句：“皇兄也是五六岁开始跟着杨统领习武吧，父皇曾夸赞皇兄有天赋，皇兄看，三弟如何？”
大皇子眼神看着前面还在缠斗一起的两人，明显司承彦占上风，但司怀铮够滑头，韧劲也足够。
“得他出手，才知道。二弟应当知道的，一味的躲，或者暗地里较劲，是懦夫行径。”
二皇子如玉的面庞挂着疑惑，转向陈阔：“皇兄还是喜欢说这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大皇子：“……”
贺璇在旁边轻轻拉了下大皇子的衣袖，冲他摇摇头。
大皇子面色再次恢复平静。
这时，司承彦耐心耗尽，改拳为爪，抓住了司怀铮的手臂。
往下甩，司怀铮稳住了。
司承彦改为推，同时伸脚一勾，这一次方向判断正确，司怀铮无路可退，反而一个踉跄，重重跌倒。
司承彦往前一冲，一点缓冲的时间没给留，一屁股坐了下去，死死压住司怀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