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治见怪不怪,只觉得头疼。
“彦世子,好端端的,说好不在堂内动手,这次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四殿下又惹到你不成?”
“欸?三殿下?”
噢?居然是三殿下。
贺长治摇摇头,不管是三殿下还是四殿下都一样。
“扰乱学堂纪律,你们两个,去廊上站着!”
司承彦耸耸肩,出去。
但却没有站着,直接靠墙溜坐了下去。
司怀铮第一次正儿八经上学,被罚站,心里不好受。
康子在边上陪着,心里唉声叹气。
这可怎么办!
-
司怀铮乖乖站着。
司承彦坐着动来动去,嘶嚯声响起。
“喂,你也练过?”
司怀铮:“……”
我们不是刚干一架吗?
“干嘛又不说话?”
“你又想打架是不是。”
司怀铮遇到了一个非常不理解的问题:这人怎么这样。
眼看着司承彦又要暴走,司怀铮开口。
“你很喜欢打架?”
“对啊!”
司怀铮真的不理解:“……”
司承彦自顾自解释:
“我要去军营,父王不让,说十二岁才能去。找别人打架不行,别人都让着我。没意思。所以,我得找你们打,父王说只有你们不怕我。”
司怀铮终于理解了他的行为,“所以你跟他们都打过了?”
“嗯。那当然。”
司承彦理所当然掰手指。
大皇子,他打不过,所以不打。
二皇子他能打得过,但是他的伴读很厉害,会出手帮忙,所以也不打。
五皇子年纪太小,还在蒙学。
所以,他其实也只能逮着四皇子揍。
“但是他很没意思,胆小如鼠,也不知道反抗,我越打越气,一看到他就想揍他。现在好了,你来了。”
“以后,我跟你玩,不理他。”
司怀铮:“我不是来打架的,我要听学。”
“听学有什么好玩的。”
司怀铮不想理他了,山栀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司承彦又逗他说话,司怀铮却再也不愿意开口。
目不斜视。
耳朵听着屋内传出的声音。
司承彦无趣,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好,拍拍屁股,挥挥手,带上自己的人,出宫去了。
直奔安王府。
跳下马车,往院子里跑。
“父王!父王!你说对了,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找到自己的对手啦!”
安王茶杯举在半道,像是要确定一番。
司承彦跑得小脸通红,“父王,我找到对手了,很耐揍!刚好跟你说的一样,旗鼓相当!”
安王看他嘴角破了皮,一侧颧骨红肿,衣襟不整,头发散乱。
“谁?”
“三殿下,刚从冷宫出来那个。”
安王面色一冷,“你连三皇子都打不过?”
那个在冷宫里长大的,顶多吃了几天苦有几分蛮力,他儿子居然打不过?还旗鼓相当?
拐杖迅雷般闪出,直击他小腿。
司承彦痛得跳起来,“父王,你打人前总得给个理由吧!”
“打你就是打了,还要什么理由!”
“我告诉母妃去!”
安王立即收手,哼了好大一声。
“你连三殿下那种小孩都打不过,还好意思说。出去蹲着!”
“好咧!”司承彦乖乖去武场蹲着,这可比面壁思过好多了。
而且父王说得有道理,他怎么能打不过司怀铮呢。
他可是比他,大整整一岁呢!
-
司怀铮这边,终于等到散学。
大皇子来到司怀铮旁边。
四皇子充当起了介绍人,因为刚才他们坐一起,已经认识了。
“三皇兄,这个是大皇兄。二皇兄今天没来。”
司怀铮不关心。
但也是个礼貌的弟弟,“大皇兄。”
“你练过武?”他自小得专人指点,谁练过他看得出。
司怀铮懵懂问,“扎马步算吗?”
大皇子心想,果然是自己看错了,无非就是下盘比较稳,又有点蛮力罢了。
但是能推倒司承彦,不简单。
于是他开口:“父皇喜欢我们知书达理,以后多花些时间看书学习,总有一天,父皇会喜欢你的。今天的事,我已经让大家禁言,不会有人传到父皇那边的,你放心。”
“多谢大皇兄。”
四皇子仰头问出了刚才一直想问的话,“三皇兄,世子打人那么痛,你为什么不怕?”
司怀铮只能说:“也不是很痛。”
四皇子抖了抖,想起了以前落在他身上的拳头。
-
永福宫,西殿。
山栀给司怀铮擦药,这个也是鼻青脸肿。
始末康子已经说了。
山栀跟安王一样,恨铁不成钢。
“你学了这么久,怎么连个七岁小孩都打不过?”
她不知道,司承彦已经正儿八经练了两年了。
还是安王亲自教导。
司怀铮也不知道,只觉得自己真的太弱了,打不过山栀就算了,怎么连个安王府世子也打不过。
“我错了。我会好好练的,你别生气。”
他一急,声音里不自觉带上祈求。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山栀这么说,让他觉得,比刚才打架还难受。
现在不用被锁着学礼,下学早,他以后每天早晚都一定勤加练习。
山栀也意识到,这孩子,好像没什么安全感。
于是软了声调,主动道歉。
“是我太急了,其实你已经很厉害了,真的!你才学了多久,师父都说你很有天赋,我们都相信你。”
“真的吗?山栀~你不嫌弃我。”
明明感觉得到他有点顺杆子爬,但否定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不嫌弃,殿下这么好,我们怎么会嫌弃呢。不喜欢殿下的人你也不用管,他们眼神不好。”
司怀铮往山栀怀里拱一拱,扒得紧紧的。
山栀心里叹气,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一低头,又看到了他脑门上的淤青。
安王府,听着就像他惹不起的样子。
哼!但她要去讨回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