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栀去厨房舀了水,帮司怀铮洗漱。
早上起来发现,茂公公给的药膏非常有用,她的冻疮消了一半,再用两天就能痊愈。
仔细看司怀铮的手,也好了很多。
山栀帮他擦干净手,顺带捏了捏,一点肉没有。
“痒吗?”
司怀铮摇头,真的已经好很多了。
“行吧,这药果然很好。待会再帮你涂一次,注意别碰水,明天看情况,自己洗脸。”
“……”
下一秒,司怀铮软软开口,“痛。”
他这样可太有说服力了。
山栀条件反射的对着他手上红肿的地方吹了几口气。
没注意到,司怀铮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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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房打饭的人,每个人工作相对固定。
昨天早上给山栀足量装馒头清粥的宫女是顶缺的,今天还是宝铃。
量倒是够了,两个馒头,一碗粥。
可馒头明显不是今天刚出锅的。
复蒸时间不够,里面还是冷硬的。
山栀无语……
她都看见宝铃故意去夹角落里的馒头。
无端的作恶,她一婢女又赚了什么?
山栀平静的看着她摆出战斗的姿势,转身走了。
还能听见后面呸的一声。
山栀走到路口,拐了个弯,绕路来到了侧边的窗子。
窗子下刚好的案台,山栀决定有什么拿什么。
运气不错,给她搞到了一个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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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屋,司怀铮坐房间门口等她。
山栀没上前,转身到厨房,跟他招了招手。
小屁孩起身,如果不看眼睛,只看步子,那是没有一点这个年龄该有的调皮和急切。
山栀顺到了一个鸡腿。
也是冷的。
就是不懂是别人没动筷子退回来的,还是厨房的人刻意给自己留下的。
山栀早上锻炼了,现在饿得慌,但是馒头没有热透,鸡腿也是冷的。
还得烤热了,才能吃。
他们的炭也不多,房间根本不敢浪费,只是每天晚上和早上烧水用。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围着早上升起的火炉。
大的拿木枝条串起来,慢慢烤。
同时今早的发现也给了她灵感。
不管是剩下的还是偷藏的,厨房肯定每晚都收了不少吃的。
必须弄吃的。
晚上就去!
顺便看看能不能在厨房找点炭。
除了炭,一会她去附近的园子里看看,有没有枯枝,有的话还能再捡点回来烧。
她在想事情,司怀铮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受热渐渐流油的鸡腿,无声的咽口水。
山栀用小刀把肉都切了下来,小块小块的,骨头上剩下的,她直接拿着啃了。
感受到巴巴的眼神,山栀脸有点热。
“你手不能弄脏,这大部分肉都给你切下来了。”
“嗯。”
山栀见他关节处还是红肿着,但到底灵活与否,这么小的孩子,她摸不准。
于是问他,“能自己用筷子吃吗?”
司怀铮用行动回答她,不能,夹不稳。
山栀还安慰他,“不急,没事,你看这不已经比昨天好很多了。”
于是,婢女山栀,又接过了喂粥喂肉的任务。
这边吃得开心,膳房却闹了起来。
起因宝铃质问花婆子,是不是她把昨晚刻意留下的鸡腿给吃了。
因为那是宝铃决定今早吃的。
这里的规矩是,除非是管事特别留下的,大家可以一起吃。但端出去后又拎回来的,那谁拎回来的,谁就有优先占有权。
好巧不巧,那个鸡腿是宝铃的。
宝铃和花婆子本来就不对付。
宝铃说对方嘴馋,不是她还能是谁。
花婆子被冤枉气恼,回骂她已经胖成两个人那么大了,还那么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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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山栀决定去熟悉一下路。
虽然脑子里都有路,但哪比得过自己走一遍来得实在。
而且今天脑子不昏了,鼻子不也不塞了。
她要测算下健康状态下,各段路程要花多少时间。
司怀铮不觉有异常,因为以前山栀不在屋里伺候的时候,也会到外面。
她转悠一早上,各个巷子拐了一圈,还顺道去园林里晃了一轮。冷宫真像遗忘地带啊,没多少人。
这么一通下来,居然没多累。
这身子果然是从小干活的,还是有点子体力在的。
看来刚来时的疲弱,真的是生病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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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二更声响。
大概九点多,大多数人都睡着了。
保守起见,第一次出去,山栀决定继续等。
直到听见三更鼓声,身边的司怀铮也睡得沉,她起来了。
冷宫里面,没有禁军巡值,靠近掖庭的那一片才有值班的人。
山栀畅通无阻来到厨房,开这种简易木栓的窗户,可不要太简单。
土豆、地瓜、鸡蛋,都拿了两三个。
这东西不会有人数吧,就算有人数,就当作他们数错。
果然也有肉菜。
不过山栀不敢再拿像大块的了,一次两次还行,多了万一引起怀疑,东西被锁起来,或者安排人值夜抓小偷,得不偿失啊。
用碗每个肉菜扒拉了一点。
嘿嘿,妥。
装完这些,小布兜鼓鼓的。
原路退出,山栀脸不红心不跳的快步往回走。
一来一回,半个时辰没用到。
只不过,她路过某间屋子时。
里面原本睡着的人,倏地睁眼。
待她脚步声远,那人恍若无事,重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