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他不是故意,但还是禁不住睁开眼眸,红着面颊瞪了他一眼,准备用手给他挡开。

    可刚刚艰难的将手抬起来,就忽而听见那庄稼汉脚步声越来越近。

    “嗯?这草垛里这么空了一块?怎么还透光呢?”

    “有东西跑进去了?”

    两人动作再次僵住。

    剪红春脸色焦急的看向李卯,秀美的杏眼间俱是慌张失措。

    这要是她被发现,那可真跑不了了。

    毕竟这里旁边那么多官兵包围着。

    跑不了了那就得暴露身份....

    但她要是暴露身份,让别人得知她跟一个陌生男子孤男寡女共处一草垛...

    剪红春蹙着眉峰看了眼两人这目前的姿态。

    还有这么尴尬的姿势....

    不说她的面子往哪搁,就是名声都会不好听。

    断不能暴露!

    李卯皱着眉头,看着那明显比旁边稀疏蓬松许多的“门帘”,也不敢多做耽搁,一声不吭半跪着将那剪红春抱了起来。

    “诶?”剪红春傻了眼。

    这是要干嘛?

    剪红春还在懵逼中,两人就已经面对面起来。

    李卯让她双腿盘在他背部,随后艰难的从一旁的草垛里拽下来麦秸放在身后挡住。

    这草垛内部倒也松散,不一会儿就拽下来一大批在身后,直到从外面将那“门帘”掀开后看到的也仍是草垛。

    剪红春眼神呆滞的看着那白衣剑的动作,大脑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就这么水灵灵的把她腿给拉过去了?

    这是什么动作!

    恁的羞耻!

    麦秸遮盖两人,月光也没了痕迹,一时间昏暗下来。

    两人唯能看见那微微反光的瞳子。

    剪红春黑纱之下,面颊荡开两朵海棠,眼瞳羞愤十足,还带着几分杀气的死死瞪着李卯。

    李卯则是摇摇头,指了指外面的人,示意这是无奈之举。

    旋即再次向里压了压防止衣服露出去。

    这洞穴本来就小,难免闷热十分。

    剪红春呼吸急促,艰难的将短刃放在地上,随后双手缓缓抱胸抵住李卯的胸膛,将染着粉霞的脸撇到了一边。

    这都是什么事儿....

    这天煞的脑子也太灵光了些,她方才还在惊慌失措,他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难怪这天煞那日能在明月坊重兵把守中逃脱出去。

    虽然这对策多少有些...难以启齿。

    不过话又说回来。

    剪红春螓首微侧,快速瞄了一眼那凝神向侧后方看去的冷冽瞳子。

    这人的眼睛还真挺好看。

    是那种乍看好看,但越看越好看的那种。

    庄稼汉听着草垛里发出一二细微的簌簌声响,手里拿着镰刀,眯着眼睛小步小步的靠近而去。

    唰——

    镰刀豁然挑开!

    一阵凉风灌入,让里面两人心惊肉跳的再次贴近了些。

    “大姐,事急从权。”

    李卯声若游丝,以防万一将身子再次凑了凑,脸距离那黑纱面颊仅仅只差了一拳距离。

    两人的吐息相互明晰可辨。

    剪红春听见那称呼又是眼中恼火羞愤十分,但此时正是关键时候,她又闷的厉害,只能屏住呼吸不动声色的朝后躲去。

    “奇了怪了,没东西哪来的声音。”

    “这儿估计有狐狸刨过,啧,它们要过冬也不容易。”

    庄稼汉叹息一声,转而拿起耙子将地上散落的麦秸合拢,一股脑扬到那明显稀薄几分的麦秸上,旋即还贴心的拿耙子在上面夯实。

    “原先到底是薄,现在这夯上去感觉都不一样了,厚实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