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爱卿,此事就交给你处理。明日再向朕禀告。”德顺帝走之前吩咐道。
“微臣领命。”
淑妃拉住儿子的手,低声提醒,“这事你管不了。别越帮越忙。”
德顺帝和两位娘娘以及廉王都走了。
屋内剩下的人,集中到文逸之身边。
“文大人,父皇虽然回宫了,但这屋子里的人你该怎么问就怎么问。父皇下了口谕,全权交由文大人处置。”凉王一脸得意。
皇帝不在,谁敢与他争锋?
“还请王爷下令,先让大厅里的宾回府。时间久了,众人便会议论纷纷。”文逸之面无表情。
凉王点头,“许国公,这事交给你去办。他们若敢出去乱说,传入父皇耳中,奉国公府难辞其咎。”
“请王爷放心,我这就去处理。今晚的事定不会传出一个字。”许国公小心道,“母亲年迈,身子病弱,可否允许她先回屋?”
凉王看向文逸之,文逸之道:“老夫人先去歇息。”
孟氏伸出手,却没能抓住许国公的一片衣袖,他只扶着老母亲离开,一点都没在意她这个国公夫人。
文逸之又看向几个孩子,“你们也走吧。”
许珪玉握住沈喜喜的手,“嫂子,我不走。”
许复站在她身侧,“我不走。”
许宴抱着她的大腿,“娘亲,我要和你一起回家!”
“好一幅感人画面。”凉王眼中露出狠毒的光,“沈喜喜,你谋害我的孩儿,竟然在我面前上扬母慈子孝,一家和睦!你这是不把本王放眼里!”
沈喜喜冷笑,“凉王,你还真是蠢,连是谁要害你的孩子都不知道。你找错人了。”
“你还在狡辩,文大人亲眼所见,是一穿红衣女子推的人,不是你还有谁?”凉王面目狰狞,“沈喜喜,你向来高傲,眼中没有任何人。不过是因为父皇对你的偏爱,不过是因为金龙寺的无相大师送你的佛珠。你不过是运气好了些。今日父皇已回宫,他偏袒不了你,你还能如何嚣张?”
他睨一眼许方东,“靠他吗?许方东,他如今手无缚鸡之力,还能大杀四方吗?没有府衙的衙役,没有护城司司卫,没有那些走狗鹰犬,他许方东,不过就是一个废人。”
“啪!”沈喜喜一巴掌甩过去。
打的不是凉王的脸,而是文逸之的手臂。
文逸之替凉王挨下了沈喜喜的手掌。
沈喜喜双目睁大,死死盯着文逸之,“滚开!你是谁,也敢拦我?”
谁也别想拦她,谁也拦不住她。
她定要撕烂凉王那张臭嘴!
文逸之漆黑不见底的眼眸紧紧与她对视,知道自己拦不住她。
“许大人,殴打皇子是什么罪,身为府尹的你应该最清楚。”
许方东走上前,轻柔地挽起她的手,“夫人要做什么便做什么,后果,我自会与夫人一同承担。”
沈喜喜的掌心红彤彤一片,用上了十足的劲。
他满眼心疼,“不过是被说两句,昔日这些话不都听多了?夫人,你何必动怒。你这般用力,明日手掌怕是要红肿发疼,如何有兴致看话本子?”
“不看话本子了!谁要看话本子!我以后再也不看话本子了!”沈喜喜怒吼一声,掌心却听话地放在许方东手中没有动。
许方东一句话,她没再上前。
文逸之收回发疼的手臂。
明明要打人的是她,凉王却莫名感到心慌。
她睁着一双要杀人的眸子看向凉王,“我就是听不得外人说你,何况还是一个如此凉薄没心的人。他怎敢说你的不是,他又凭什么说你坏话?”
“你……你……沈喜喜,你竟然敢打本王?”凉王回过神,怒目道。
很快,他恢复理智,露出一抹奸笑,“沈喜喜,你少得意。你恶事做尽,不记得文大人了吧?但文大人一定还记得当年的平阳郡主。”
沈喜喜不解,“你说什么?”
她努力回忆,脑海中没有这个名字的印象。
凉王走到文逸之面前,“文大人,你还记得吧?”
文逸之抬眸,“记得。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凉王大笑起来,“当年你一句玩笑话,就让新科状元文逸之被派出上京城,去往西北贫瘠之地做一个小小县丞。如今,文大人从一个县丞做到了县令,又剿匪成功荣归而来。”
“今日,文大人亲手将你治罪,也算报了当年的仇恨。”
沈喜喜面色一愣,原来文逸之竟然是他。
“你是那个面若桃李眼角有痣的俊美状元郎?”
许方东的眼眸顿时闪过一道危险的光。
文逸之脸上的表情依旧清冷,看向沈喜喜的眼眸却在闪闪而动,“虽只是与郡主擦肩而过,惊鸿一瞥,今生难忘。”
在凉王听来,这是恨透了沈喜喜。
在许方东听来,这是话中有话,觊觎自家夫人。
在沈喜喜听来,这是好心办坏事,误会她了。
“文大人,你……应该是误会我了。”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是心甘情愿去西北赴任。”文逸之的声音多了几分感情。
凉王面色一震,是不是他听错了?!
文逸之转过身,手指傅雪落身边的丫鬟,“是她推的人。”
傅雪落心虚,忙摇头,“不,不是我,不是我”
“是王妃身边的丫鬟。许夫人的手指更加纤细修长,且手腕戴着佛珠。在凉王侧妃身边,当时还站着王妃的丫鬟,她的中衣也是红色的。”
红袖为了不连累王妃,立即跪在地上,哭着求饶,“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是不小心推的侧妃,王爷,饶过奴婢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