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堂。
“这是您的证件，请您收好。”
“这边请，我为您带路。”
林柠订了个总统套房，在顶层。
“嗯。”林柠跟上对方的脚步。
刚走了没两步，迎面电梯里有人出来。
看清是谁后，林柠脚步微顿。
祁嵊在这里见到她也很意外。
虽然林柠戴着口罩，但并不妨碍他在对视的第一眼时就把人认出来。对方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他太熟悉了，哪怕是匆匆一眼，他也能认出来。
见到祁嵊，林柠下意识想抛个媚眼过去。下一秒目光扫过祁嵊旁边的身影，她眼皮子狠狠一跳，差点痉挛。
她下意识的提了提脸上的口罩。
这是心虚的表现。
“这边请。”工作人员按下电梯，转身示意林柠可以进来。
林柠二话不说，飞速逃离现场。
原地，祁嵊垂眸淡定的整理了一下袖口，好似无事发生。
“等什么呢？”旁边，老爷子有些不解，“不走了？”
“走。”
“磨磨蹭蹭的。”老爷子拄着拐杖往前走，“再晚点要迟到了，出来见的，懂不懂规矩。”
“知道了。”
坐上车，祁嵊给林柠发了消息。
“今天怎么在这儿？”
他问的是，初一她怎么出来出酒店。
很快，林柠给他回复：“总部派我过来卧底的，祁总要小心了。”
祁嵊一笑，“过来偷师的？”
林柠发了个竖中指的表情包给他：“你倒是看的起自己。”
光是看文字，祁嵊都能联想到她的语气。
过了会儿，林柠问：“那是你家老爷子？”
“他有个老战友在这边，前两天住院了，非要过来看看。”
“我还以为祁总想卷死我，大年初一就开始工作了。”
林柠躺在床上和他聊天。
她看到他问：“那你呢？”
林柠打字的动作停下来，老样子，开始装傻。
“今天不是应该在家？”
他问题很多，林柠只用了一句就堵住了他的追问：“今天中午又见了一个，西和的大少爷。”
果不其然，对面安静了。
见计谋得逞，林柠躺在床上不由得笑出声，故意又补充了一句：“比我小五岁呢。”
“喜欢？”
“还行吧。”林柠截了张列表的图，其中就有个姓夏的。
她后面又挑衅了两句，祁嵊都没搭理她。
和祁嵊聊了这么几分钟，林柠堵在心中的郁结突然消失了。
她美美睡了一觉，晚上醒来叫了餐送进来。
听到敲门声，林柠走过去开门。
“您好，这是您订的晚餐。”
“嗯，帮我……”送进去三个字还没说出口，林柠不经意的抬眸，撞上走廊里另一人的目光。
祁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一侧，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林柠：“……”
她仓惶收回目光，装作没认出来对方。
老爷子应该也不认识她，有什么好害怕的。
林柠正准备转身回房，老爷子蓦然开口：“林总？”
林柠呼吸微滞。深吸了一口气，她掀起眼帘，大大方方的和老爷子对视，“您好。”
“我是祁嵊的爷爷。林总应该不认识我。”
林柠恍然大悟，“原来是祁老先生。”
她从房内走出来两步，微微欠身，正儿八经的打了个招呼。
祁老爷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问：“林总怎么会在这儿？”
林柠总不能说是路过吧。
眼下也解释不清，她不想扯到私事。只好用了个最直白的借口，“过来学习。”
老爷子忽然笑了声。
林柠背脊僵直，完全不敢动。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祁嵊爷爷，一早认出来主要是对方气场太强。
外公也是很强势的一个人，但祁老爷子和外公不太一样。
大概是因为先前身份的原因，老爷子不怒自威，哪怕是在笑。
连唯一的亲孙子都说打就打，她这样一个外人要是说错了些什么，这还能活？
“学习好啊。”老爷子瞥了一眼从她房间出来的工作人员，问：“还没吃饭？”
林柠撑起笑，“对。”
祁老爷子：“那刚好，一起吧。”
林柠瞳孔紧缩，“啊？”
——
十分钟后，酒店二楼餐厅。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港城，你是本地人，来，你帮我看着点一些。”老爷子把手里的菜单放在桌上，不打算点菜。
“好的。”林柠轻咳了一声，细心问道：“您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我们那会儿树皮都能吃，我可不挑。”
林柠忙奉承了两句，然后叫来侍者点单。
点完，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我点的都是我们这边比较有特色的菜，希望能合您胃口。听说元景的厨子都是从之前的港式餐厅里挖来的，应该不差。”
“你倒是了解。”
林柠干巴巴地笑了笑：“没办法，‘兄弟企业’嘛。”
“行，那今天就好好尝尝。”
很快，菜上桌，老爷子好像没什么架子，一连尝了两道菜，赞不绝口。
“对了。”
闻声，林柠猛地抬起头。
“先前在大堂碰到的是林总吧。”
“……是。”
“我说我家那小子当时在看什么呢。”老爷子话音刚落，无意间扫到门口进来的人，笑意渐浓：“说曹操曹操到。”
“正好，菜上齐了，人也齐了。”
林柠背对着门口的位置，听到脚步声微微侧过头。
两人无声对视了一眼，林柠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讶异，以及下一秒席卷而来的惊慌。
本来她是慌的，现在看到祁嵊也没好到哪里去，心里瞬间平衡了不少。
她这人向来佛系，如果只是她一个人遭殃，她也许会紧张会害怕，会想尽办法解决眼下的麻烦。但如果有另一个冤种出现，她能立刻原地躺平。
主打一个陪伴。
祁嵊很快恢复淡定，上前在老爷子身旁坐下。
祁老爷子：“你们两个应该都认识吧，不用我介绍了吧？”
“嗯。”祁嵊应声，抬眸不动声色的看向对面的人，“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林总。”
林柠笑，“我也没想到能让祁总在这里看到我，失策。”
“……”
一旁，祁老爷子观察着这两个人，试图从中看出点儿什么猫腻。
可惜，两人相视一笑，阴阳怪气的同时又带着丝疏离。
但老爷子不知道的是，比起桌上的和谐，桌下早已暗流涌动。
表面上林柠歪着头，还在大方笑着。而私底下，她穿着高跟鞋的脚，不知何时已经蹭上了祁嵊的西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