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与瓦尔特早就习惯了临渊带来的震惊。
因此,他们二人并没有问“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种低级问题。
而是直接询问。
“你已经找到了相关的线索吗,能看看吗?”
临渊又随手弄出三个忆泡化作全息光幕展示给二人看。
“左边这个是三人与帕姆的合影,中间这个是我曾在机缘巧合之下见到的米哈伊尔。
而右边则是八音盒上的记忆,这是老年的米哈伊尔。
不过,这个老年的米哈伊尔似乎是已经离世了,我能感受到八音盒上的悲伤与不甘。
那是一种很强烈的情感,临死前,他看着匹诺康尼的繁华夜景,带着遗憾走入死亡的怀抱。”
姬子听到这里,轻轻叹气:“我们最终还是来迟了吗,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他应该是有什么未能完成的遗憾,因此最终选择向列车组求援。”瓦尔特开始分析。
列车向全宇宙的无名张开双臂,欢迎他们踏上星穹列车,一同前往开拓的旅途。
有人上车,也终有下车的那一天。
很多人下车之后,终其一生,都会怀念列车上的时光。
大家也会以星穹列车无名的身份为荣。
当自己所处的世界陷入危机,向列车求援,也是很明智的选择。
临渊对这种事情看得很开,生离死别乃是人生常态:“他们下车已经是十一个琥珀纪之前的事情了。
如此漫长的时间,纵使是长生种,也会离开人世。
只是帕姆知道的话,应该会很伤心吧。”
此话一出,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帕姆,没人知道他的年龄与来历。
只知道在星穹列车刚刚起航的时候,帕姆就在列车里面担任列车长。
他见过一列列星穹列车驶向星空的每一个角落,用银轨串联宇宙。
也见过由列车开启的寰宇第一次繁荣,以及到来的边星贸易战争。
也见过第二次繁荣即为血锦之纪,以及更加惨烈的星际能源战争。
最后,便是开拓星神阿基维利的陨落与星穹列车的坠毁。
帕姆迎接无数人上车,又目送无数人下车。
或许,他已经能看开了吧?
帕姆:孩子们,我没意见
临渊不知道,但他觉得说的时候,最好能为帕姆准备一包纸巾。
姬子继续说道:“米哈伊尔的事情还不能完全下定论,而且还有两位无名没有踪迹。
我们最好能找到他们留下的线索,这样才好得出结论。”
临渊开始进一步的分析:
“我猜想,匹诺康尼如今的异变,米哈伊尔是知道的。
但他可能无法改变这些,因此向列车求援。”
可别忘了,整个阿斯德纳星系都已经睡着了。
更何况是最接近忆质空洞,浓度最高的匹诺康尼。
但诡异的是,似乎没人发现这一切,全都在正常生活与工作。
瓦尔特饮下苏乐达,觉得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甘甜。
或许是因为知道匹诺康尼出大事了,所以才不能这么安心吧。
“临渊,能做到让整个星系入睡,这得是什么级别,或者说,用的什么科技物品?”瓦尔特向他询问。
“事实上,我就可以啊。”临渊信誓旦旦地摊开手,“坠入忆质编织成的美好梦境,这种事情,恰恰是我最擅长的。”
“也对,你可是一位记忆令使。”姬子释然地点点头。
临渊举起酒杯,轻轻摇晃着杯中的苏乐达:
“让整个星系陷入再也无法苏醒的梦,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灭星能力呢。
不过,我也需要一点准备,毕竟范围越大就越难。
而且最高明的是不能让人发现自己已经入梦,一切都要正常运行。
这可不是喊喊热血口号,爆发一下小宇宙就能做到的事情。”
“那就说明,这背后起码会是一位令使在推动一切?”姬子很严谨地抛出疑问,“就没可能是自然形成的?”
临渊冷笑着摇摇头,这怎么可能会是自然在发力。
“不可能是自然原因。
姬子女士,哪怕那个忆质空洞在一瞬间自己炸了,抛射出海量的高浓度忆质。
这也一定会有一个过程,家族也不可能完全侦测不到。
哪怕人睡得再死,当夜里的洪水袭来,也总会有人察觉到不对劲,进而呼叫其他人起床避难。
可你看,现在的匹诺康尼是多么美好祥和,完全没有一点异常。”
瓦尔特想起了一个名叫凯文的男人,也喜欢把大家拉到梦境里度过余生。
这还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处。
他不禁打了个冷战:“除非家族刻意隐瞒了一切,对吧?”
临渊喝掉杯中的苏乐达就准备起身离开: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你们需要知道,家族也不是什么好人,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光鲜亮丽。
而且钟表匠米哈伊尔可是向各大命途派系都发送了邀请函的。
这就说明,这里面的水很深,他一个人,甚至星穹列车也无法单独处理这里的情况。
水越深,就越需要被各方搅浑,从而才能塑造新的格局。”
“那其他各个派系的态度就很重要了。”姬子说道。
至于向外界求援,帮助的可能性不大。
进入阿斯德纳星系的人都会进入梦乡,实在是没什么用。
“我会去和公司的人聊聊。”临渊拎起一柄苏乐达准备前去星的房间见见他们三人,“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姬子与瓦尔特也很放心临渊的能力。
临渊拎着苏乐达,按照房号来到星的房间,却意外发现场面有点尴尬。
砂金咄咄逼人地看着星,继续玩他最擅长的胡萝卜与大棒理论,企图和星开展合作。
而星可不吃这一套,她只吃软的。
想来硬的?她的球棍也是邦邦硬。
因此她并未落入下风。
不过星看到临渊,自己的好兄弟出现后,眼神立刻清澈了。
牢渊来了,青天就有了!
嘻嘻,这就是我星宝的最强外置大脑啊,你砂金有没有这么好用的大脑?
“砂金先生,擅闯别人的房间,在匹诺康尼可不是什么好罪名。”临渊轻描淡写地看着他。
砂金赶紧开口否认:“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要和这位美丽的无名小姐展开一些合作而已。”
“小孩子做不了主,不如你问问我们几个大人的意见?”临渊打开瓶盖给星倒苏乐达喝。
他记得星还挺喜欢喝苏乐达的。
星连忙点头,对,星宝就是做不了主,事情都丢给牢渊吧。
星宝只需要去玩就行了,但是牢渊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不过砂金的话还没说完,门口就又出现了一道紫色的身影。
雷霆般凌冽的目光向三人投来。
“你们,在我的房间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