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都有很大的嫌疑。

    “可是我们怀疑的凶手现在已经死了。”

    伍天池一机灵:“那要不然我们就把她当成凶手交出去怎么样?反正船主人只是要个凶手,现在死无对证,谁又能说不是呢?”

    他们对谋杀案的受害者是真的完全没有感情。

    能登上这艘游轮的都不算好人,如果说非要找出对死者的一点感情色彩,那就是被死者害的吞下毒药的憎恨和厌恶。

    中介晃晃头,表示无所谓,道:“我是没意见,只要能拿到解药,谁是凶手都行。”

    玛丽娜眉毛尖动动,妆容精致的双眸露出点别样的神色。

    “可是如果她不是凶手的话,那不就是冤枉了吗?”

    伍天池意味深长看着她,笑道:“小姑娘,你怎么这么天真啊?命都快没了,还有谁在乎这个?”

    他转过头咨询说话更有地位的司马戟,“你说呢?司马老弟。”

    “我也没什么意见。”

    司马戟凉飕飕开口。

    “不过你可要想好了,如果她是真凶的自然皆大欢喜,但如果她不是——”

    司马戟目光中含着些许残忍,一副看热闹的语气。

    “不把真凶抓住,你有把握保证凶手下一个袭击的对象不会是你吗?”

    惊恐迟钝的蔓延而上,伍天池喉咙滚了滚,不敢再瞎说话了。

    吴骥道,“不是说有监控录像可以看吗?”

    他盯着众人,注视着这一张张神情各异的面孔,与那名医生交换了个视线。

    “那就先去看看监控吧。”

    ………………

    “噗嗤。”

    慕光道,“如果你再从那张破嘴里发出一点声音,我就敲掉你的牙。”

    这威胁好吓人。

    张枭景连忙认输。

    “不敢了,不敢了。”

    实在不是他想笑,而是真的很好笑。

    张枭景比慕光高出整整一个脑袋,他的衣服穿到青年身上完全不合适。

    就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一样,袖口长领子大,裤腿更是拖拖拽拽的堆了一地。

    “不是说有合身的衣服吗?”

    慕光冷脸道。

    张枭景从善如流认错。

    “是我的问题,我把衣服给你拿错了。”

    慕光像蛇一样眯起眼睛。

    “张枭景,你是故意的吧?”

    他这副样子看起来就像但凡张枭景吐出一个是字,青年就会立刻化成原形把他活剥生吞了。

    张枭景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只是盯着这幅难得一见的场面笑笑,重新从行李箱中翻出明显尺码更小的一套西装。

    他再一次道歉。

    “抱歉,还请沈少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生气。”

    道歉了,但是态度很不端正。

    尤其是配上那副上上下下扫视的表情,慕光觉得只是现场没有照相机时间也不充裕,否则张枭景借也会借一台把这幅场面拍下来。

    但什么都没有洁癖重要。

    青年盯着他看过几秒,最终还是伸手接过西装。

    一上身慕光就察觉出不对。

    不是不合适,和之前那一套相比,这一套实在是太合适了,合适的有些诡异。

    无论是腰线还是肩膀,跟登上游轮前吴旂为他量身定做的那套都足够媲美,说是量身定制都丝毫不过分。

    ——这明显不是从服装店里买来的固定尺码衣服。

    隔着厚厚的墙壁,慕光眸色多出几分怀疑。

    张枭景注意不到这不怀好意的目光,还在隔间疑惑。

    “换好了吗?”

    慕光懒得回答,径直走出来。

    普一露面张枭景就露出副夸张的表情,赞叹一声。

    “真好看,我的眼光真不错。”

    他语调意味不明。

    “这才配得上沈少的品味。”

    慕光不是洛英英,对穿搭时尚没有那么深的研究。

    “那群人虽然没有再追过来,但他们也记住了你房间的位置。”

    “更换房间只是换汤不换药,该暴露的都暴露了,他们能够很轻松的顺藤摸瓜找到你的身份。”

    他声色中没有歉意,估计是觉得张枭景讨到的一切麻烦都是因为他活该。

    “这次把拍卖行得罪的狠了,你打算怎么办。”

    张枭景也不在乎,俩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歪着头道。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慕光很冷漠也很直白的说。

    “我是担心你会因为处理不了这个麻烦,而以此为由赖上我。”

    张枭景失笑,“这有什么处理不了的?”

    他站起身,瘦瘦高高的身形遮挡住阳台的大部分光。

    “没关系的,不用担心。”

    他安慰道。

    房间里没开灯,这双眼睛就在昏暗中微微发光。

    张枭景徐徐道来。

    “在资本主义的世界中,金钱就是生命,即使我当众把这些人全都喂了老虎,游轮上的人,包括船主人在内也不会多说什么。”

    “倒是你……”

    张枭景眸光闪闪,他碰了碰青年的发丝,语调温浅又徐徐善诱。

    “你给船主人送了一箱冥币,今后打算怎么办呢?”

    “没事。”

    慕光模仿着他的语气说。

    “反正你我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只要站在你身边,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

    张枭景:……我刚刚说这些话,其实只是想让你崇拜一下我来着。

    青年眸子里终于又透出点光,张枭景敏锐的捕捉到这一点。

    忽然没头没尾的问。

    “你一直都这样吗?”

    “什么?”

    张枭景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这片黑棕色的漩涡中找出些许裂缝:“刚刚在船舱走廊的时候。”

    他舔舔牙尖,“杀的挺疯啊。”

    “哦。”

    慕光露出了然的神色,平平淡淡放了个惊雷。

    “一般吧,我有躁郁症,躁狂发作的时候就这样。”

    青年斜眼瞥他,发出嗤笑。

    “怎么?你祖宗以前得罪过达尔文?躲过了物种进化,不会分泌肾上腺素和激素这种东西?”

    张枭景一哂,“攻击性好强。”

    他也换了套干净衣服,只不过跟刚才那套虎纹唐装没差别,连花纹的针脚都一模一样。

    “你这平常能坐飞机地铁吗?嘴会不会被当成管制刀具扣下?”

    青年笑起来。

    “一般不坐,我这身体里又是钢板又是钢钉的,害怕被误认成金刚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