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用不了这么多。”

    足足三斤,好大一包。

    用红糖煮水,煮鸡蛋,只需要掰一小块下来即可。

    和尚愤怒的瞪着她:“这是我们天灵寺的事,你懂什么?”

    “哦?难道天灵寺佛家圣地,竟然藏着产育妇人,你们这些当和尚的还偷偷破色戒?”

    “你!”

    小和尚瞳孔猛缩,那一瞬间的慌张不似作假。

    “你……什、什么产育妇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楚狸一笑:

    “每隔半年,你会买一次红糖,一次三斤,可从小到大,我去过天灵寺无数回,却从未见你们拿红糖鸡蛋招待过我。”

    那么,这些红糖用到哪里去了?

    只有一个可能:

    给那产妇补身体了。

    “话已至此,说的如此明了,还要与我打哑谜吗?”

    小和尚慌措,却攥紧手掌,死不承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楚狸笑:

    “你是要我将此事公之于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晓?还是要我报官,让官府的人来把天灵寺翻个底朝天?要不更直截了当些……重枫!”

    冷声落,重枫擒住他的臂膀,直接卸了他的右臂。

    咔嚓!

    “啊!!”

    “说不说?”

    “我……不知……啊!啊!”

    胳膊卸了又装,装了又卸,卸了又装,反反复复几回合,不要命,却生生的折磨人。

    小和尚疼得脸色苍白,几乎厥过去,终于求饶:

    “饶命……饶命……我告诉你,我说……”

    楚狸:“早知如此,何必嘴硬一遭?”

    小和尚疼哭了:

    “我买红糖是为了给一个妇人,可那妇人是谁,我也不认识,只听附近的百姓说,那妇人疯癫,举目无亲,十分可怜,才在偶尔下山时,接济一二。”

    且先不推敲他这番话的真假。

    “那妇人住在何处?带路!”

    “是,是。”

    小和尚抱着胳膊,忍着泪在前面带路。

    走了一刻钟,出了小镇,竟朝着越来越偏的地方走去。

    又走了两刻钟,周围都看不见居住的村民百姓了,才在一个田畔后面,看见一处荒旧落败的屋子。

    “在里面……”

    楚狸大步去,推开吱呀吱呀摇晃的木门,却见里面一片空寂。

    “没有人?”

    小和尚怯怯的指着:“打开床尾的砖头,下面有个地窖。”

    重枫沉眸,大步奔了过去,挪开破旧的木桶,果然发现松动的砖头。

    一块,两块,三块……

    这些砖头足足封了五层那么厚!

    掀开地板,便见一个四四方方的入口,刚探头半分,一股浓重的恶臭味直扑鼻腔!

    “主母,卑职先……咳咳!”

    太闷臭了!

    楚狸沉着神色,跨步上前,“无妨,我先下去。”

    “主母!”

    楚狸一跃而下,稳稳落地时,便听得周围一阵铁链挪动,簌簌如老鼠窜过的声音。

    重枫立即跟了下来,紧紧护在楚狸身旁,取出火折子擦燃。

    亮光缓缓点亮这个地窖,周围的情景映入眼底时,给了楚狸巨大的冲击:

    这下面,竟被铁链锁着七八个妇人!

    她们被拴在脖子,系在墙头的铁环上,头发蓬松凌乱,衣衫不整,下身却是空荡的,没有裙子,没有遮蔽物,就像圈养一群牲畜。

    她们蜷缩在干草堆上,吃喝拉撒全在这一方禁锢的空间内,加之空气不流通,味道恶臭。

    有个妇人在梳头发,吐着口水抹在脸上,傻笑着:

    “梳妆……好看……嘿嘿,好看……”

    其他人皆摇头晃脑,傻乎乎的:

    “今日轮到我了吗?”

    “到我了到我了……”

    “嘿嘿……”

    挠挠身上,抓了个虱子,扔进嘴里咬了咬。

    许是关押太久,她们全都眼神无光,絮絮叨叨的流口水,精神失常,而且爬来爬去时,只见她们的肚皮又黑又垮,皮肉松弛堆叠!

    三十多岁的年纪,却像是生了无数个孩子那么苍老!

    而角落的那个妇人,光着下身,身下的干草浸染着血迹,分明是刚刚产后的模样!

    楚狸面色一白,立忙转身到一侧,吐了起来。

    “主母!”

    楚狸脑中晕眩:

    “她们……被关在这里很久,久到精神失常……她们生了很多孩子……”

    想到自己与那个男婴后腰处一模一样的胎记,更有一个可怕的猜想……

    她抓住重枫的小臂,险些站不稳:

    “这些……这些人里,可能有我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