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裴颢知一脸不耐和厌恶,浑身血脉偾张,手背青筋暴起。

    “行,我不提。”

    李赟无可无不可地点了下头,又朝他手中的匕首看了眼,淡淡发话:“把手里的东西藏好,下次再这样指着我,就没那么简单了。”

    裴颢知又沉郁地看了他许久,方才把手中匕首收回。

    他没再跟李赟说什么,转身离开。

    “听姜舍然说,你的棋下得十分不错,留下来陪朕下一把?”李赟看着裴颢知的背影忽然说道。

    裴颢知听到这话,脚下步子停都没停,依旧冷着一张脸大步往外走去。

    门开。

    外面的明深和冯保还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生怕真的闹出什么事。

    忽然听到门开,两人自是吓了一跳,尤其是看到门后阴郁着一张脸的裴颢知,更是心下一惊。

    “小公子。”

    两人纷纷站于一旁跟裴颢知行礼。

    裴颢知冷眼看了他们一眼,便继续一言不发地沉着一张脸往外走了。

    等他走后。

    二人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往里走去,待瞧见李赟脖子上的伤痕时,冯保率先大呼小叫:“陛下,您受伤了!”

    他火急火燎要去找伤药。

    李赟这个时候才知道脖子上受了伤。

    他先前倒是没感觉。

    手指于脖子上轻轻一揩拭,果然瞧见指尖上的血痕。

    大概是匕首太过锋利了。

    “狼崽子。”

    他嗤笑一声。

    见冯保拿着伤药着急撩火地过来要给他上药。

    “大惊小怪。”他没让人上药,随意拿过一块帕子擦了下,便没当一回事了。

    “小公子实在是……”

    明深看着那处的痕迹也皱了眉。

    李赟知道他要说什么,却没有什么反应。

    “他心中有气,少年性子,想泻火,很正常,不必理会。”说罢,他又交待明深:“你去金吾卫和锦衣卫的暗使里面挑一些人,回头跟他一起去清河。”

    明深自是应是。

    “郑雍川那边这次怎么说?”李赟又问。

    知道他这是在问万寿节的事。

    明深忙道:“云南那边来信,说中山王这次身体不适就不来了。”

    李赟嗤声:“他倒是守得住,就是不知道再过些时日,他还能不能继续守得住了。”

    外面响起一阵马蹄声。

    明深出去一看,才发现小公子竟然带着他那两个护卫直接策马离开了。

    “陛下,这……”

    他回过头看李赟。

    李赟显然也透过打开的窗扉瞧见了。

    桌旁的烛火照得李赟的面色也少有的显出几分温和,望着少年于夜色下策马离去的身影,他的眼中竟流露出一抹笑意:“随他去。”

    他心情很好。

    冯保和明深面面相觑,一时自是不敢再言。

    李赟今夜显然还是要留在这的。

    冯保替人点上熏香看着圣上又独自一人在下棋,便也未敢打扰往外退去。

    刚守到外面就瞧见前面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夜里一点动静都十分明显。

    怕扰到陛下清修,冯保正欲皱眉训斥,就瞧见有个高大的黑衣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初时看过去,冯保一时都有些辨认不出。

    只见他手里提着剑,还当是哪个不要命的贼匪,直到听到前面金吾卫和明深朝着人喊道:“信国公。”

    冯保忽然瞪大眼睛。

    仔细睁大眼睛看了一会,还真是许久未曾碰面的信国公。

    实在是大变样,让人一时分辨不出。

    他也连忙迎了过去。

    见他手中握着佩剑,冯保暗暗心惊,嘴里却仍是讨好笑道:“国公爷,这么晚,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