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冲也不过是在说话的间隙间,抬头一看,待扫见裴颢知盘子里那还没怎么动过的肘子,方才出声问道:“知儿,你怎么不吃?”

    裴颢知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顿时又是一僵。

    刚要答话。

    身边怀俪就先开口替他解围了:“刚我跟阿知在商量,既然是踏青,人多些才好玩,不如明日我们再叫些人一起去。”

    她这一开口。

    徐冲自然就没再盯着裴颢知看了。

    裴颢知不由松了口气。

    不过他怕徐叔待会再问,还是埋头跟面前的肘子战斗起来。

    “行啊,我这就算了,你们年轻人找些朋友一起去玩。”徐冲说着看了眼裴颢知,见他埋头开吃,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怀俪应好,跟徐琅说道:“阿琅,你回头给长幸写封信,问他明日要不要一道去。还有充守、齐竣他们,他们要是有空也可以一起来。”

    徐琅这几个朋友,怀俪从前也见过。

    虽然不似长幸那般熟悉,却也不算陌生,何况她还从裴颢知口中知晓之前他们维护他的事。

    “行,我吃完就让元宝跑腿送信去。”

    那么大一个肘子,徐琅吃得毫不费劲,这会功夫就着米饭已经吃了大半个了,只是想到一事,他忽然停下动作,犹豫一会还是抬头跟怀俪说道:“姐,你要不给沈杳也写封信?”

    冷不丁听到徐琅这话,怀俪颇有些惊讶。

    她本就有这个意思,打算回头就让人往沈家递信去,却没想到阿琅会主动提起。

    同样惊讶的还有徐冲。

    徐冲并不知道这个沈杳是谁,当即抬头问道:“沈杳?谁啊?听着像是个女娃娃的名字。”

    他是最清楚他这儿子有多不喜欢女娃娃。

    这么多年也没见他跟哪个女娃娃亲近过,没想到现在突然提到这个名字,还要带她一起去玩,徐冲不由满心好奇。

    “是悦悦新交的朋友。”

    霍七秀倒是知道的,她之前跟怀俪聊天的时候提到过,这会便给徐冲解起惑:“是威武将军沈将军的女儿。”

    徐冲了然。

    他虽然不知道沈杳,却知道其父沈君牧。

    记忆中是个老实寡言的男人,以前在瀛州军营,他跟瀛州军营的总兵吴籍关系不错,每年在京城碰面的时候也一起喝过酒。

    见过沈君牧过来行礼,也听吴籍夸赞过他。

    他点点头,却又奇道:“你姐的朋友,你掺和什么?”想到一个可能,他突然瞪大眼睛看着徐琅说,“徐琅,你不是……”

    “我不是什么?”

    徐琅皱眉,不知道老头子说什么就说一半不说了。

    可看着老头子看着他的表情,他忽然想到什么,就跟火烧屁股似的,他立刻拍案起身冲着徐冲说道:“老头子,你乱七八糟想什么玩意呢!”

    “我是知道她喜欢骑马,不过她娘管得严,要是阿姐给她递信,她娘肯定不敢说什么!”

    他叭叭叭一顿解释。

    说完忽然发觉屋子里静悄悄的,一低头,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

    被他们一群人看得有些毛骨悚然,徐琅说话都说得有些不自在了:“干、干嘛这样看我?”说罢,又气急败坏恼羞成怒道,“我真没喜欢她!”

    “不喜欢就不喜欢,你急什么?”

    徐冲在一旁幽幽道,说着还又特地添了一句,“你跟她挺熟啊,连她娘不喜欢她骑马都知道,现在还巴巴让你姐给她写信。”

    徐冲越说越觉得有猫腻。

    他家这个臭小子以前哪有这样说起别的女娃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