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裴颢知毫不犹豫应道:“我们都不见他。”

    他再也不想怀俪因为他被他这样对待了!

    怀俪笑了笑,应好,又拍了拍他的胳膊:“走吧。”

    怀俪轻声应好。

    他松开怀俪的怀抱,却没走,而是背对着她,单膝蹲在她的面前:“我背你下去。”

    “不用,我脚不疼。”

    怀俪自是不肯,这还有大半截山路呢。

    可裴颢知十分坚持,不肯起来,怀俪无法,只能靠了过去,被人背着起来的时候,她还特地嘱咐了裴颢知一声:“若是累了就与我说,别硬撑。”

    裴颢知轻声应好,却没有停步,背着她一路往山下走去。

    山脉不一样。

    下的山也不一样。

    两人今日走的便是东山这边的路。

    快到山脚下的时候,怀俪看到一间茅草屋舍,颇有些惊讶:“刚才上去的时候倒是没瞧见,不过这样的地方,谁会住在这呢?”

    裴颢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答了一句:“应该是守陵人。”

    “守陵人?”

    怀俪以前倒是听过,却从未见过。

    不过这边待得都是贵族豪门,有人派来家里的奴仆专门伺候,也不稀奇。

    正想收回视线。

    却忽然瞧见一个独眼老人。

    冷不丁看到这个老人,怀俪还吓了一跳,见他直勾勾看着他们,她便也朝人点了点头。

    可老人并未理会她,而是目光定定地看着她身前的裴颢知。

    怀俪起初以为自己是想太多。

    但看了一会,也未见老人收回视线,不由轻轻拍了拍身前裴颢知的肩膀。

    “阿知。”

    她轻声喊他。

    “嗯?”

    裴颢知仍背着她,一步一个脚印,虽然走得慢却很扎实。

    “怎么了?”他问怀俪。

    怀俪说:“那个老人一直在看你,你认识他吗?”

    裴颢知顺着怀俪的视线看过去。

    四目相对,他明显瞧见老人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而后他立刻转身离开,步履匆匆、没有停留。

    “奇怪。”

    怀俪道:“怎么突然走了?”

    裴颢知看着老人离开的方向,眸光微暗,长眉也思索一般深锁起来。

    “不知道。”

    “不认识,我们走吧。”

    裴颢知说着便继续背着怀俪往山下走。

    怀俪听他这样说,自然也没多想,轻轻应了一声,手里拿着一方帕子擦拭着额头上的汗,也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怀俪和裴颢知下山之后。

    裴行时一个人待在崔瑶的墓前。

    有哑叔在这看着,崔瑶的墓园向来被收拾得十分干净,更何况先前怀俪和裴颢知还来过一趟,鲜花与清香仍在地上摆着,裴行时伸手把歪倒的鲜花扶正,然后又把面前乱了的那些糕点一一摆好。

    哑叔上来的时候。

    裴行时正把这些年在宁夏做的那些木雕一一放置在崔瑶的墓碑前。

    崔瑶虽然出身名门、是正儿八经的高门贵女,却偏爱这些民间的东西。

    打小就如此。

    裴行时有空的时候便会动手去学去做,没空的时候,便会特地去买来送给她,自她走后,他所剩无几的爱好便只剩下做木雕了,不打仗的时候,他就会一个人坐在营帐里做这些东西,然后每到崔瑶仙诞回来的时候拿来给她。

    去岁做的那些还在。

    只不过经历风吹雨打,早就被侵蚀得差不多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裴行时头也没回,却像是知道是谁一般,他低低说了一声:“你来了。”

    哑叔自然不会回答他。

    走过来看到旁边掉了不少糕点,还有几只鎏金古制的盘子,哑叔眉头微蹙,看了一眼裴行时和他面前一式一样的糕点,又想到先前下山的两人,心里便也明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