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一直作壁上观不曾开口的霍七秀听到这话,忽然震惊地扭过头看向樊自清:“二哥,你也知道?”

    樊自清并未回答霍七秀的话,而是沉默地凝视怀俪,等着她的回答。

    怀俪也没让他等太久,就点头应了是。

    肉眼可见他的脸色变得奇差,似乎是已经预感到她跟裴颢知聊得十分不好了,怀俪无奈叹了口气:“樊叔先请坐下吧。”

    说完她又朝霍七秀安抚地点了点头。

    而后怀俪便径直朝屋中的圆桌走去,茶水是先前才沏开的,怀俪不爱浓茶,便给樊自清先倒了一盏,而后静待樊自清入座。

    樊自清看了她一眼坐在了她的对面。

    却也没喝那茶,而是径直看着怀俪问道:“那小子状态怎么样?”

    怀俪闻言苦笑:“不好。”她自然知晓亲疏远近,樊叔听到这话肯定会不高兴,但她也不想隐瞒他,更不想欺骗他。

    “虽然阿琅说他看着和以前一样,但我还是不放心,所以想请樊叔去看看他。”

    就算没有怀俪的这番话,樊自清也有这么想法。

    此刻自然点了头。

    看着对面的女子,他张口想问她是怎么想的,但扫见她面上的颓容和眉眼之间的难过,那一番话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沉默半晌,他低头喝茶。

    倒是怀俪沉默片刻之后忍不住问他道:“樊叔是怎么知道的?”

    樊自清听到这话,喝茶的动作一顿,他抬头看了怀俪一眼,淡声:“入局者迷,观局者清,你若是我,也能看得清。”

    见怀俪神色微震,眸光也跟着微微微闪烁了一下。

    樊自清放下手中的茶盏,还是决定替那个蠢小子多说一句:“他对你的在意,是个人都看得出,只不过你们先入为主,以为他对你是弟弟对姐姐的在意,才会没往那边想。”

    “可是我知道他不是。”

    樊自清嗤笑:“那臭小子有时候凉薄得很,如果不是真正在意之人,才不会这样放在心上。”

    “你或许可以再问他下,当初香河一事之后,他想对郑子戾做什么。”

    香河?

    郑子戾?

    这实在是太久远之前的事了,久远到怀俪都已经快忘记郑子戾这个人了,她神色呆怔看着樊自清,忍不住问道:“他跟郑子戾……”

    本想说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忽然想到裴颢知当初中的那一箭。

    难道是为了报那一箭之仇?

    可下意识的,怀俪觉得裴颢知不是这样的人。

    她在这蹙眉思考。

    樊自清便又看着她多说了一句:“据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因为自身的事去找别人麻烦,何况那会他无依无靠,对郑子戾下手无异于是以卵击石,若是被人发现恐怕早就被郑家人弄死了。”

    “他很聪明,也知道趋利避害。”

    “所以我也很好奇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想对郑子戾出手?”

    他言尽于此。

    之后也未再多言就放下手中的茶盏站了起来。

    “那小子那边,你不用担心,他要是为了这点感情的事要死要活,不肯好好准备秋闱,我第一个揍他。”

    说完他又看了怀俪一眼,见她还在拧眉思考着他先前说的那番话,而脸上的颓容依旧显眼,沉默片刻后说道:“你也不用为他难过,更不用把所有的事推到自己身上,他最怕你为他难过。”

    “要是让他知道你现在这样,恐怕他就真的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说完便未再理会怀俪,也未等她说话,就径直提着自己的药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