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裴颢知。

    或许有一天裴颢知也会离开她,但她始终会记得在这样一个夏日的雨夜之后,曾有一个少年坚定地站在她这边选择她。

    这样就够了。

    “阿知。”

    怀俪看向裴颢知,她仰着头,屋子里的灯从她背后照过来,在她身上笼了一层温润的光晕,也让她明月般的脸渡了一层柔软的光。

    她静静看着裴颢知,眉眼弯弯,声音柔软:“谢谢。”

    她想她这辈子都没法忘记他了。

    翌日是个大晴天。

    怀俪醒来之后扫见阳光从薄纱照进屋中,便知今日天气必然很好,一如她此刻的好心情。她昨夜和裴颢知说完那番话便睡了,本以为经历了昨儿晚上那样的事,她这一觉必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未想刚沾上枕头,她就睡着了,甚至一夜无梦,睡得很香。

    一场好眠下来,怀俪此刻的心情自然很好,说一句通体舒畅都不为过。

    外面依旧无声。

    她又在床上躺了一会方才晃了晃枕头边的金铃。

    惊云与和恩早就候在外边了,相比怀俪的好觉,两个丫鬟却因为担心她而未曾睡好,此刻听到金铃声响,两人立刻打起精神推门进来了。

    打帘的打帘,倒水的倒水,十分忙活。

    原本还担心怀俪心情不好,两个丫鬟想了一夜的趣事,打算等看到怀俪的时候同她说起,未想床帐刚掀起,瞧见的便是怀俪的一张笑脸。

    “怎么了?”

    看着两个丫鬟神色怔怔,怀俪好笑出声。

    惊云率先回过神,听怀俪询问,忙摇头:“没、没什么。”

    “奴婢服侍您穿衣。”她说着便从和恩手中接过衣裳替怀俪穿戴起来,只余光还是忍不住悄悄往怀俪那边看。

    和恩性子更直一些,倒是没忍住小声询问道:“姑娘,您好了啊?”

    怀俪笑笑,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点了点头。

    “嗯,好了。”她笑着说。

    两个丫鬟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就一夜的光景,姑娘就好了,但见她此刻眉眼柔软,自是高兴不已,进来时还小心翼翼的两人这会都放下心,笑着与怀俪说起话来。

    等洗漱完,惊云替怀俪梳发,和恩去收拾东西便瞧见了茶几上放着的那盘还未吃完的糖葫芦,还有剩下的半杯酸梅饮。

    “姑娘昨儿夜里喊厨房做东西了?”和恩惊讶询问。

    惊云听到之后也瞧了一眼,待看到那两样吃的也不由蹙眉,她回过头和怀俪说:“您怎么不喊奴婢们?”

    怀俪说:“不是我去喊的,是裴颢知做了送过来的。”

    “二公子?”

    两个丫头更为惊讶了,“二公子还有这等手艺?”

    怀俪听到这话笑笑,她亦不知他有这等手艺:“我瞧那糖葫芦应该还能放一日,你回头找个东西装起来,我路上可以吃。”

    和恩点头答应了,一边去寻东西装起来的时候,一边还在那边自顾自说道:“二公子可真够用心的,这糖葫芦虽然做法不算难,但要是把里面的核去掉可得费不少时间。”

    怀俪以前从未吃过糖葫芦,自然不知道里面还有核,她还以为这东西就这样,她蹙眉问:“这个弄起来很麻烦吗?”

    惊云笑着说:“说麻烦倒也不麻烦,只是得小心仔细,时间上面要费上不少。”

    怀俪若有所思。

    她正对着窗子,往裴颢知的房间一看,见门窗依然紧闭,便放轻声音问:“他还没起来吗?”

    “早起来了。”和恩笑道,“我跟惊云天亮起来的时候,二公子就已经在院子里面看书了,后来瞧见我们,他大约是怕我们不自在便又回房看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