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东宫回来,叶朝歌一度恍惚不已。

    连田伯告退回去,她也不曾听到。

    她的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出当时卫韫的表情,以及,他最后所说的那句话。

    “叶朝歌,你把我当什么了?”

    她被问住了,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不一会,他便下了逐令,而她浑浑噩噩地由着田伯和红梅带离了东宫,回到了国公府。

    “小姐,可是不顺利?”刘嬷嬷觑着叶朝歌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

    “顺利……太子已经答应会救外祖了……”

    闻言,刘嬷嬷一喜,“那小姐怎会……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叶朝歌苦笑着摇摇头,“高兴,我怎会不高兴,太子答应救外祖,我怎么可能不高兴……”

    刘嬷嬷无言,小姐的样子,可不像在高兴。

    “嬷嬷,你下去休息吧。”

    叶朝歌很清楚,自己此时的状态并不太好,也没心思应付她,便遣了刘嬷嬷下去。

    一个人坐在床上,耳边,依旧不断回响起卫韫那句:“叶朝歌,你把我当什么了?”

    其实她是不明白的,不明白他何出此言。

    仔细地回想她前后的每一字每一句,字字句句都没什么毛病,可她清楚感受得到,他的不开怀。

    她都按照他想要的给他了,怎地还不高兴?

    叶朝歌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坐在那很久,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男人心海底针!

    ……

    祁继仁被刑部的人请去接受调查一事,是瞒着祁氏的。

    有陈嬷嬷在身边,对她,叶朝歌并不是很担心。

    将军府那边,有叶辞柏和田伯在,也没有乱。

    只是外界的流言蜚语,却一日高过一日。

    从怀疑祁继仁杀人,渐渐地,变成祁继仁就是杀人凶手!

    百姓们纷纷联名讨伐,让刑部给世人一个交代,让其尽快将祁继仁这个凶手绳之以法。

    叶朝歌听到青岚带回来的这些,放在膝上的纤手握起,掌心被指甲掐出了红印,她也毫无所觉,一股难言的愤怒涌上心头。

    是的,她愤怒。

    愤怒世人的无情,愤怒世人的愚昧。

    同样,也委屈,为外祖感到委屈。

    外祖这一生,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保得今日大越的太平盛世,为此,他失去了绵延子嗣的代价,甚至,给他的人生中留下了许许多多的遗憾。

    可他们呢?

    仅凭莫须有的罪名,仅凭没有证据的案子,仅凭一张嘴,就将她的外祖推入险地,甚至,要成为举起大刀的刽子手!

    凭什么!

    为什么!

    “青岚,青茗,刘嬷嬷,红梅,红尘!”

    叶朝歌高声将自己身边的人一一点出来。

    “奴婢在!”

    “老奴在!”

    “你们分头行动……”

    既然世人愚昧,那她便让他们清醒清醒!

    不到半日的功夫,市井之中的流言,以光速般的速度逆转。

    “我们是不是太过火了?”

    “是啊,若不是祁老将军,我们哪有今日的太平?”

    “为了大越,祁老将军这一生只得了国公夫人不对,只得了叶夫人一个子嗣,连个传承祁家香火的都没有,这么大岁数了,理应含饴弄孙,可他还要出征战场……”

    “可不是,祁老将军为人有目共睹,这些年,他手上的祁家军最是温和,从来不曾欺压过我们老百姓……”

    “对对,说起祁家军,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有一年我出门做生意,在路上遇到了土匪,差点丢财丢命,是祁家军路过帮了我,而且,我给他们的报酬,他们一概不收,还将我送去了人多的官道上。”

    “是我们错了,我们不该忘恩负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