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还带自己回来的?

    ——

    孙府偏僻的小院,漫天大雪中一株红梅屹立在荒凉的院子中,没有孤傲姿态,倒是说不出的悲凉。

    它本不该生长在这样的地方。

    不添风采,倒显得它虎落平阳。

    木门外锦衣女子在一群下人的簇拥下走来,身上裹着暖和的披风,神态几分冷傲。

    下人推开木屋房门,落下一片灰尘,她清秀的眉头微蹙,不悦的扇了扇鼻子前的风,这才朝屋子走了进去。

    屋子里是一个衣裳单薄的女子,她面前的火盆不知已经熄灭了多久,比这冰天雪地更加寒冷。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夏衣,手脚生满了冻疮,嘴唇干裂出血。

    她看起来单薄柔弱,却有一双与此刻处境不符的冰寒眼眸,她的目光落在孙季月身上,没有一丝波澜。

    孙季月红唇微勾,本就生的美艳,张扬的神态更加增添了她的光彩:“啊凝妹妹,你母亲死了,你的家产没了,你已经落到如今的地步,何必还要折磨自己呢?只要你交出制作胭脂水粉的秘方,我立即给你一笔钱让你过好日子去。”

    孙凝没有回应,孙季月看见她波澜不惊的模样就有一股无名火起。

    “总是这幅死样子,哭一哭会不会?流一滴眼泪给我看,我给你安排个好一点的地方。”

    孙凝还是没有表情,孙季月本想羞辱她的,倒是让自己一肚子的火气:“来人,给我打!”

    几个丫鬟上去,啪啪就照着孙凝的脸上来了几巴掌。

    为首这个,正是孙凝身边曾经的大丫鬟,书儿。

    孙凝的目光落在书儿身上,她的眼底分明平静无波,却是将书儿给吓了一跳。

    “看着我做什么?夫人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孙凝你就是个冷血的怪物。老爷娶了夫人那晚你没哭你的姻缘,我给你灌下落胎药的时候你没哭你的孩子,就连你母亲死的时候你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到了现如今你还是这个死样子,恶心不恶心!”

    说着又是啪啪扇着孙凝,全然忘了这个旧主是如何将她从家暴的丈夫手中救出,是如何救了她的一双儿女。

    更加忘了曾经她是如何磕头发誓一辈子效忠。

    孙凝面对挨打不闪不躲的,竟是手脚经脉已经被挑断,无法躲避。

    孙季月对书儿的表现很满意:“啊凝妹妹,其实你母亲是我毒死的。”

    孙凝波澜不惊的眼底,终于出现一丝愤怒!

    孙季月满意极了:“恨我吗?只要你乖乖交出配方,我就给你银子放你自由,你想要找我报仇,总得从这个地方离开,是不是?”

    “啊!”孙凝突然疯了一般朝着孙季月嘶吼,张开嘴巴才发现,她连舌头都被烫烂了半截。

    他们家靠着母亲的胭脂手艺得到贵人赏识,这才慢慢足以温饱。孙家能够发展到如今的家业,是靠着她跟秦叔叔学的经营之道才发展起来。

    除了有个不幸的爹,她一生都在遇到贵人,她以为自己是幸运的。

    她一眼相中的男子,对方也对她心心念念,他们很快成婚,日子过得很好。

    父亲那边的亲戚们,她都给予善意。

    可是她没想到,这些不仅谋算她的家产,还将她逼到如今的境地,甚至连母亲的死都是这位堂姐所为!

    孙季月见说这些话能刺激到孙凝,心情终于是愉悦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