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对曹操施礼道:

    “大王,臣以为伪乾开科举,乃是取乱之道。

    自古以来,我大汉便行察举与征辟之法,选拔出贤明而有德行的官员。

    如果仅凭考试就决定一个人是否能够当官,那岂不是有很多奸诈小人要混入朝堂?

    况且那些学子根本不懂如何治理国家,如何为官?

    若是让这些人走上高位,伪乾非乱不可。”

    钟繇也说道:

    “最近有不少淮南豪族写信给丞相,声称要离开大乾,举家迁往大汉,投到丞相麾下。

    这不正好证明了,袁耀此法不得人心?”

    麾下臣子们都不看好科举,曹操却并没有因此而开心。

    他坐在病榻上摇头道:

    “淮南士族要投孤,那是因为袁耀的科举之法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有利益受损者,就有得利之人。

    难道孤麾下,就无人蠢蠢欲动吗?”

    荀攸道:

    “最近臣倒是听闻,有不少寒门子弟和百姓,想要去大乾参加科举。”

    曹操冷笑道:

    “看吧,孤说什么了?

    人之逐利,就如蝇之逐臭。

    袁耀奸诈,岂会做没有好处的事情?

    不过若是淮南动乱,对孤来说未必不是机会。”

    “都给孤盯紧了淮南的局势。

    若是淮南因科举而乱,孤不妨利用一下这些淮南士族。

    如果我大魏能夺取淮南之地,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样便可将伪乾压制在长江以南,让伪乾再无北上的可能。

    一个偏安一隅的王朝,也不足为惧了。”

    众谋臣齐声赞道:

    “大王英明!”

    “好了,你们都散了吧。

    奉孝和仲达留下。”

    “唯。”

    曹操麾下谋臣们徐徐退出,过不多时,房内除了护卫和侍从之外,就只剩郭嘉和司马懿二人。

    曹操开口道:

    “袁耀的科举之法,有多大的把握能办成?

    仲达,你来说。”

    司马懿谦恭地对曹操拜道:

    “此法过于惊世骇俗,臣不敢妄自揣测。”

    曹操紧盯着司马懿道:

    “孤问你,你就说。

    难道你还怕孤怪罪于你,不愿与孤推心置腹吗?”

    “臣不敢…”

    司马懿在施一礼,说道:

    “既然主公问臣,那臣就试着说一说。

    世家豪门虽然人才辈出,可寒门与寻常百姓,也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袁耀此法,若当真能拉拢住这些人,则对我大魏为害不浅。

    臣以为,主公当严禁我大魏学子参加科举,也好留住人才。”

    “留住人才,怎么留?”

    “沿途设卡,禁止魏人南下入乾。

    敢私自前往伪乾者,杀!”

    曹操沉声道:

    “想不到仲达一介书生,竟能说出如此狠厉之语。”

    司马懿恭恭敬敬地对曹操道:

    “臣的一切谋划,都是为了大魏,为了大王。

    只要对大魏有利之事,臣都愿意去做。

    如果大王需要,臣司马懿,愿成为大王手中一把刀。”

    “好。

    那孤就要看看,你这刀究竟利是不利。

    拦截大魏学子之事,就交给你去做了。”

    “臣必不负大王所托。”

    “嗯,你去吧。”

    “微臣告退。”

    司马懿退去之后,曹操对郭嘉道:

    “奉孝,你觉得司马懿这柄刀,孤用着可还趁手?”

    郭嘉微笑道:

    “此人在主公手中,当然是一柄锋利的好刀。

    可若是失去了主公的掌控,刀刃或许就要伤人。”

    “所以,奉孝就给他准备了一把刀鞘?”

    曹操轻声道:

    “杨修还好吧?”

    听曹操问起杨修,郭嘉应道:

    “杨修在战场上吃了不少苦头,也成长了许多。

    现在让他给大王当幕僚,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曹操摇了摇头,说道:

    “还是再压一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