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救世主：有没有可能，我预判了敌人的预判？
“无知者掀开了盛宴的帷幕，将绞绳套到了脖颈……”
维克特俯瞰着底下的灵魂药剂瀑布，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终于收集足够渴望已久的灵魂。
这位至高霸主没有理会中央城区的混乱，因为自有人会去解决。
他转身返回寝宫，走入一处通道升降装置。
升降装置落入网道扭曲的边缘，被吞入一个顶端朝下、血盆大口般的通道。
之后，便是飞速的下降，再下降。
维克特眼前是掠过的挂满钩子和扭曲肉体的机械、黑暗中苍白的光芒以及堆叠交错的地狱贫民窟。
那里面挤满了数不尽的流亡者以及畸形奴隶。
他没有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而是看向了网道边缘的帷幕。
肉眼可见的是微红的潮水，潮水上弥漫着浓浓的欲望，到处是欢愉、痛苦与折磨的痕迹。
哪怕是至高霸主，眼中也掠过了一丝恐惧。
那些是非现实维度的、不生不死的存在。
他吐露出了古老的灵族语：“未生者、神之碎片、沙坦……”
那些可怕生物的称呼之一，但银河对他们有共同的称呼——恶魔。
维克特无疑是害怕恶魔的，更准确来说是害怕这些恶魔身后的、被称之为“神”的存在。
其中最令他忌惮的，就是那位饥渴女士，黑暗灵族永恒的梦魇。
只要祂还注视着科摩罗，自己将永无宁日，生命处于危险之中。
更麻烦的是，饥渴女士正加大对网道的入侵，一点一点地蚕食网道与亚空间之间的帷幕。
如果不加以阻止，科摩罗的网道帷幕将在不久之后出现更多的裂缝。
饥渴女士的视线会彻底投射到科摩罗，没有人能够逃脱祂的追捕。
包括维克特自己。
他没有信心面对一位导致灵族帝国堕落的“神”。
这件事，科摩罗的居民暂时还不知道，他们也不必要知道。
那只会造成更多的混乱。
也没有人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至高霸主维克特。
他多次在科摩罗使用禁忌神器和恶魔打击竞争对手，导致这一远古造物的帷幕不堪重负，变得更加薄弱。
维克特不喜欢这样的不稳定与威胁，便开始寻找能够抵御亚空间的力量。
他很快发现了抵御亚空间的完美力量——人类的帝皇。
帝皇是天生的灵能者，拥有无与伦比的肉体和意志，就连恶魔与神都为之恐惧。
虽然他变成了王座上的骸骨，却依旧守住了网道的帷幕。
庇护人类帝国免受恶魔潮水的吞噬。
而网道中的科摩罗，正需要这样的能力。
维克特极为兴奋，立刻派出了使者与血伶人接触，通过阴谋和欺骗取得了他们的信任。
最终获得了想要的技术以及帝皇基因。
“那些短命种自以为摧毁了我的计划，殊不知真正的阴谋隐藏在视线之外，在无人可知之处绽放。”
维克特得意地想道。
他耍了所有的短命种，包括帝皇皇宫里那些自命不凡的家伙们，他们的确足够蠢。
在得到黑色王座的铸造技术和帝皇、原体们的基因之后，血伶人协会立刻开始了王座和克隆体的实验。
这项实验整整持续了数千年，耗费了无数的资源，特别是灵魂。
人类和灵族技术上的差异，需要利用大量的灵魂能量来进行转换和弥补。
原本按照计划，黑色王座和克隆体还需要数百年才能完成。
那时候恶魔可能已经入侵，实验也极有可能在恶魔的影响下失败。
好在，那位阿苏曼后裔是如此的愚蠢与慷慨，提供了大量的灵魂。
反而促成了实验的成功。
升降装置加速运行，维克特穿过了深渊和古老的基石，瞥见了一条条仿佛能够抵达银河根源的幽暗隧道。
它们就像是黑暗灵族极度贪婪的灵魂，努力吞噬着一切的光亮。
之后便是人声鼎沸的巨型地下空间。
“快点，该死的奴隶！”
“所有奴工加快速度，合拢这条管道！”
数万台构造机、更多的阴谋团武士以及数以千万计的各种族奴隶，正在全力运转建造。
诸多负责监视的飞行器在空中盘旋，处决任何可能影响到这里的奴隶、叛徒或者懈怠者。
除了少数的存在，任何生命进入此地，就不能再出去了。
永无天日。
这项庞大的工程孕育出了一个恢弘的机器，还在不断扩张。
所有掠夺来的零件、重塑的元素和逆向工程的结构，组成了庞大的机械森林聚合体。
它就像是深埋于地下的巨大堡垒，而堡垒的正中央，有一个散发着威慑、被层层固定的王座，周围缠绕着特殊符文和灵能链接设施。
那就是黑色王座。
血伶人们掌握了王座的建造技术，然后驱使着各种族的研究者、机械师，真正创造出属于黑暗灵族的王座。
比帝皇那粗略拼凑出来的黄金王座，好了太多。
甚至在机械启动之前，就积蓄了难以想象的灵能力量。
维克特从升降装置走了出来，在私人通道前行，这是最靠近王座的地方之一。
他望着那个黑色的王座，扯出标志性的冷笑：
“短命种们误解了王座的功能，倘若他们知道王座的真相，恐怕没有人会接受。
他们绝不愿意相信，自己种族尊称为神的存在，跟一台机械有关。
或者说，正是那台机械令使用者更加深入亚空间，从而吸收更多的信仰或者能量。
以此升格到更为高阶的生命——神！”
维克特目光微蓝，神情中忽然透露出一丝难以抑制渴望。
他虽然是长生种，不老不死的统治者，甚至比那位饥渴女士的年龄更大。
活过了悠长的岁月。
但跟真正的神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那是本质上的区别。
这位至高霸主不希望自己被任何的存在操控，也不愿意被祂们俯瞰自己的脊背。
“不抵达那个层次，永远就是低等的存在，就连面对的资格都没有……”
维克特喃喃道。
就比如现在，那位变幻莫测的诡计之神、万变之主，就在勾动自己的野心。
而他只能被动地承受，却无法对祂做些什么。
这对一位统治者来说，是极为痛苦的。
当然，维克特也在利用那位万变之主，借助祂获得更深层次的隐秘知识。
也知道祂真正的目的，是借助他这颗棋子，去打击饥渴女士。
神们之间也有激烈的斗争。
“但谁又能想到，这颗棋子即将跳出棋盘，成为棋盘的操控者之一呢？”
维克特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意志与仇恨，以奴隶的身份走到了现在。
成为银河权力最令人恐惧的存在之一。
不仅仅是在科摩罗。
他麾下的武装在银河四处掠夺，散播了更多的恐惧与仇恨。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维克特在故意塑造恐惧与仇恨。
他自从知道如何通过亚空间升格成神的秘密之后，就在筹备这一切了。
想成为那样层次的存在，没有那么容易。
传说中亚空间的八条成神途径，已经有四个位置被牢牢占据，难以动摇。
而其中的侵蚀毁灭，又即将被短命种的帝皇占据，而他只能挑选其他的途径。
最终，维克特选择的道路是贪婪溶解。
它预示着在亚空间盘旋着的、包含了一切的仇恨，就像是永恒之龙以自己尾巴为食一样。
将仇恨延伸并指向自己本身。
而混沌既是它的本质，混乱是它的代名词。
在这样自我毁灭的仇恨中。
除了一个新的，更难以预测的存在本身外，没有盟友。
然而，想攀登成神的途径，没有那么容易，必须以自身在银河或者亚空间制造相应的改变。
来重新塑造诸多生命的认知，形成信仰或者其他情绪的变化。
可以是正面的，也可以是负面的。
这对混沌亚空间来说，没有什么区别，最终都会被扭曲到相应的途径上。
维克特的选择是依靠黑暗灵族去制造更多的恐惧和仇恨，将这些指向反复无常的自我。
让银河的生命恐惧、仇恨自己，也是一种信仰的体现。
黑暗灵族的情绪与灵魂力量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孕育出诸多的神明，更是催生出了饥渴女士。
哪怕大堕落之后，黑暗灵族的表亲方舟灵族，依旧诞生出了强大的神明雏形——死神伊尼耶德。
如今，黑暗灵族以及诸多生命聚集了千年的恐惧、仇恨与折磨，必然能催生出强大的力量。
“盘旋在科摩罗这座黑暗之城的无数恐惧与仇恨的亡魂，是如此美妙……”
维克特下达指令，处决了一批人类奴工，然后闭眼感受着那因为折磨而死去的灵魂。
黑暗之城聚集的未知力量又多了一丝。
他脸上出现了狂热：“这足以让我这平凡之躯升格为神明，成为银河最伟大的奇迹。”
曾经卑微的奴隶登阶成神，多么震撼人心的伟业！
维克特迫不及待想要坐到那令人痛苦的黑色王座上，完成这一切。
可惜他还不能。
因为黑色王座的“钥匙”还没有创造出来，但也马上就要好了。
维克特本身在亚空间的本质过于弱小了，也因此更加憎恨嫉妒那些拥有强大本质，却拒绝接纳的存在。
比如那位短命种原体基里曼、帝国摄政。
他如此暴殄天物，为了所谓的正义和短命种族群的生命，拒绝接受了这一切。
短命种的帝皇更是如此，他聚集的力量是如此庞大。
明明随时可以登阶成神，成为黑暗之王、最强大的神明之一，却死撑着不踏出那一步。
何等的愚蠢？
维克特不理解那些家伙的做法。
倘若能够成为神明的话，牺牲所有的一切又如何？
如果牺牲所有黑暗灵族，能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他会毫不犹豫去做这件事。
“大人，钥匙的创造已经进入最后的阶段了……”
血伶人大师过来汇报道。
他颇为期待，钥匙能让至高霸主获取到亚空间神性，然后切断饥渴女士针对网道的触手。
这样一来，黑暗灵族便拥有了自己的神，而且是更为阴狠毒辣、能够对抗其他外神的存在。
那是黑暗灵族唯一的希望。
维克特满意地点点头。
这就是他需要的东西，一个钥匙，包含了帝皇血液、基因序列并模仿他那无与伦比力量的躯壳。
正常情况下，他无法使用黑色王座。
不仅仅是他，就连灵族帝国的强大存在，也没办法承受王座的冲击。
但短命种的帝皇可以。
有了作为钥匙的躯壳之后，他就能欺骗王座的生物接口，引导出其中潜在的灵能力量。
这能让维克特融入亚空间，汲取黑暗灵族以及更多生命数千年来在科摩罗聚集的扭曲力量。
从而深入贪婪溶解的途径，获得神性，成为另一个层次的生命。
这样一来，他就有能力借助黑色王座切断饥渴女士所有伸向网道的触手。
更好地掌控包括科摩罗在内的网道建筑。
那些混沌神祇乃至帝皇，也没办法对他如何。
甚至能夺取其他生命占据的网道，比如救世主领地的网道控制权。
那些短命种没有资格占据这样的远古建筑。
“这就是我为科摩罗和黑暗灵族所做的一切，成为神明庇护这里。
可惜不被理解……”
维克特有些感慨。
但他很快收敛了情绪，走入了隧道的深处，受到诸多禁忌神器的重重保护。
现在没有人能阻止自己登上黑色王座，升格成神了……
——
“阿苏曼后裔，禁止给维克特任何的灵魂！！！”
？？？
罗恩收到了一个未知的警告，顿时紧张了起来。
咋回事？
他望着各区域黑心阴谋团全面收缴灵魂的情报，有点脑仁疼。
这条警告来得有点慢啊。
自己都把灵魂储备撒出去，估计也没办法收回来了。
罗恩看到了警告信息里附带的秘密联系地点，然后便带着人赶去那里。
看警告者究竟掌握了什么样的隐秘。
不久之后，罗恩站在破败的网道废墟之内，呼呼的寒风吹过。
他看到了一堆小丑，真正的小丑。
“这是在干啥，戏剧表演吗？”
罗恩有些莫名其妙。
视线中，那些小丑以复杂、流畅的后空翻出现在废墟之上，演出了一场灵族众神陨落的悲剧。
他甚至在其中看到了生命女神的角色。
那应该是灵族的丑角剧团，带了面具的灵族太空小丑？
不得不说，丑角剧团还是有点东西的。
他们将这幕悲剧演绎地非常精彩，连自己这种没啥艺术细胞的人，都看得津津有味。
丑角剧团的灵族丑角们信奉笑神嬉高奇。
那位存在跟奸奇差不多，属于真正的乐子人、银河计划通。
嬉高奇庇护了灵族丑角们的灵魂，使其不受色孽的腐蚀。
悲剧落幕，优雅悲怆伤丑角之歌响起：
“来啊，全都来吧，一场长旅等待着你。
听从我们的召唤，愿欢笑赐予你。
当你坠落之时，不要恐惧失去一切。
愿回路置你自由兄弟姐妹，朋友和敌人。
全来看我们的谢幕演出吧……”
罗恩礼貌性地鼓掌，还转头跟旁边的弗克交流：“这表演真不错，是吧？”
弗克有些代入了。
他抹去眼角的泪痕：“阿苏曼大人，这是我有史以来看过的最好的表演。”
“对吧，我感觉可以请丑角们到竞技场驻场表演，那样的舞台更适合，就是不知道价格……”
很快，浮夸的笑声中断了两人的对话。
诸多的灵族丑角退去，只留下一位装扮浮夸、笑神模样的丑角。
弗克见此，也识趣地退下了，留下双方首领沟通的空间。
罗恩老早就注意到那家伙了，因为对方在悲剧里一直占据C位。
他也大概能猜到对方的身份，丑角中的——崇高化身，俗话大丑角。
也就大丑角才有资格扮成笑声嬉高奇。
相当于是丑角剧团的“王”，拥有最浮夸的造型和最好的装备。
一般都是首先被集火的存在，而且还会被骂一句：“快炸翻那个五颜六色的臭*B。”
但毫无疑问，对方是银河最强大的战士之一。
大丑角以优雅的舞蹈和压迫性的姿态靠近，语气浮夸：
“看啊……你的命运之线缠满了死结，而我手中恰好有一把剪刀……
或者说一支笔？
毕竟伟大的笑神更擅长改写而非剪裁。”
可恶，最讨厌谜语人！
罗恩在心底暗骂，努力理解着大丑角话语中的含义：
“你的意思是说，我已陷入了绝境，唯有你们的神灵才能改写我的命运？”
大丑角露出笑容，踮脚以芭蕾的形式转了个圈：“你站在舞台中央，却连剧本标题都未曾读过。
与我共舞吧，至少谢幕是能听见笑声而不是尖叫。”
“这么说，你们掌握了关键的信息，我不与你们合作下场会很惨？”
罗恩摇了摇头，有些犹豫：“双方的合作应该建立在友好的基础上，这样具有威胁性的合作，恕我不能答应。”
很显然，大丑角或者背后那位笑神希望威胁并主导自己。
以此来解决这些问题。
大丑角整个浮夸的丑脸伸了过来：
“你当然可以拒绝，但史学家翻到这一页时，你的名字只会是‘那个让嬉高奇发笑的蠢货’。”
呼~
罗恩深吸了一口气，掏出了高危险性的禁忌神器。
那大丑角愣了一下，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几步。
“建议你以正常的口气跟我说话，否则我疯起来连自己都控制不住。”
罗恩神情严肃：“假如你所谓的消息是维克特那家伙想利用黑色王座和帝皇克隆体成神，导致科摩罗陷入灾难的话。
那就没必要说了。
我预判了维克特的预判，那些灵魂是我故意送给他的。”
维克特那家伙妄想登神坐马桶，而他也希望在打击对方统治根基的同时，早点将帝皇克隆体弄到手以应对新的威胁。
罗恩知道维克特很急，但自己比维克特更急。
他继续说道：
“我还知道欢愉之主即将侵入科摩罗，那位笑神一定吓坏了吧？
总之，我熟知的隐秘和真相超乎你们的想象，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话语刚落，网道废墟忽然爆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气息。
上方的帷幕出现一道裂缝，诸多恶魔的可怖身影浮现。
？？？
刹那间，罗恩以及那位大丑角变了脸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