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华懒得废话，抓起两个馒头再回房。
把门反锁，要加把劲赶紧再刷几个课题。
屋子里昏暗灯光恰到好处，书卷味儿和布料味儿交织，让他莫名兴奋。
他呼哧呼哧啃着馒头，对着练习册埋头苦攻，脑子里一瞬不敢分神。
偶尔读到有点生硬的段落。
他就把前世学过的概念对比一下，意识到这里难度并不高。
“这么一路补回来，短短两个月，应该八九不离十。”
夜色渐深，王建国还在外头呼喊，让叶文华别忘了安排明天的人员值班。
叶文华皱眉，但还是忍住脾气，一边合书一边开门冲那家伙吼。
“我知道了，等我考完再收拾你，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还好意思来烦我。”
王建国挤出尴尬笑容，举手投降，低声说弄得差不多了，就是问问他的意见。
叶文华随便瞄了下表格，点点头。
“排班表行，剩下你别来烦我，我要读书。”
王建国无奈，只得灰溜溜退下，还在走廊里嘟囔。
“这小子真是活宝，考大学是认真的啊。”
深夜时分，村里狗吠声此起彼伏。
远方依稀有夜班工人扯着嗓门，喊着搬货口令。
叶文华静静坐在桌前，昏黄灯泡烘托出他的书影，手指刷刷翻页。
他并没想未来能获取多高地位，只是出于前世遗憾，也为了更大成长。
“行，拼就对了，老子懒得浪费这宝贵机会。”
又过了一小时，他脑袋有点发沉，索性趴在卷子上合眼歇息，沉沉睡去。
清晨四五点时，天蒙蒙亮。
叶文华再度睁眼，疲惫感仍在，没法赖床，还得继续努力。
他更新了播种机似的精神。
一爬起来就冲到院子里洗了把脸，赶紧啃点馒头。
随即又翻开那本数学题册。
“这道函数转换不难，我来三两下就解决。”
没一会儿，外面传来引擎声。
王建国开着那辆皮卡冲进家门口，大喊过来接人去镇上采购。
叶文华头也不抬，随口回道，“你带人去就行，我还要对付试卷，你别打搅。”
王建国只能干笑几声，朝院子里探了探脑袋。
就见桌上堆满试卷，话都堵回喉咙里。
“成吧，我知道你牛逼，我先闪开。”
待皮卡声渐远，叶文华也意识到自己不能老闭门造车。
得抓紧跑一趟学校和冯卫东做些交流。
他把卷子往包里一塞，整了整凌乱头发，再次踏上通往小学校的简陋道路。
途中有几个工友迎面走来，问他今儿生产安排如何，他直接回。
“你们跟王建国对接，我抽不出空。”
对方只能表示理解，毕竟厂长吩咐，就是硬道理，谁也不好多问。
来到学校的时候，冯卫东已经在黑板上写了不少数学题。
几个早到的孩子看得隐隐犯困。
这会儿见叶文华靠近，冯卫东立马露出急切表情。
“给你留了道大招，这玩意我拗了半天，还是没破。
你给看看行不行。”
叶文华略微一笑，接过粉笔，反手就在黑板上写写画画，不到一分钟就搞定。
孩子们看呆了，嘴里漂出一阵惊呼，似乎没想到厂长还有这两下子。
冯卫东眼中满是佩服，再次恭敬说道。
“过瘾，我就服你，你肯定没问题。”
叶文华抄起抹布，把黑板上步骤擦了部分。
把最后答案留着给学生看，让他们自行揣摩。
“好好学着点，免得以后也当厂里苦力。”
孩子们一惊，有人抿嘴偷笑，倒也没人顶嘴，冯卫东见状也跟着附和。
“别做外出搬砖的命，读点书未必赚大钱，但能拓宽路子。”
叶文华看着那帮孩子，也泛起些许感慨。
不过他没想掺和教育理念，只想抓紧自己时间。
“你带孩子们上课吧，中午我们再继续复习。”
冯卫东连声说好，扯着嗓门让学生回到椅子上，然后开始教下一节课。
叶文华轻轻退出教室，坐在外头走廊上捧着课本自学。
他把背包里的几张物理试卷抽出，盯着那些电磁题目不放。
“电流方向之类都还熟悉，这种题型不难，呃，再回想下那个右手定则……”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渐渐上升。
一个小时后，冯卫东带领孩子们完成课程。
宣布下课，教室里立刻冒出喧闹声。
叶文华撑着膝盖站起，一抖衣领。
就跟冯卫东汇合，两人又打开新的练习册继续钻研。
他们你来我往讨论甚是激烈，数理化一阵猛攻，总算把那难缠章节都梳理顺畅。
一个半小时的高强度刷题后。
两人都快冒烟，只得暂时放下笔，跑到外头树荫底下透气。
冯卫东捧着水壶猛灌几口，衣袖擦了擦额头说。
“我有信心再拼一下，起码进个不错的大学，不枉费你这几天帮忙。”
叶文华沉着脸，微微点头，不多发言。
自己却暗暗加油，要在这条线上杀出血路。
回到学校门口，王向阳不知啥时候蹲在路边，一看见这俩就直招手。
“我找你半天了，那伙计说订单有变，希望你赶紧过去看看。”
叶文华眉头一凝，本想再多刷几题。
但总得处理厂里的紧急情况，不能撂挑子让别人背锅。
“冯卫东，下午先自学，这破事我协调完再说。”
冯卫东点头，然后接着摆弄练习册，决定一鼓作气。
叶文华则跟着王向阳快步离开学校。
脑中持续兜转，怎么安排时间最有效率。
一路没话，他们穿过半条村道。
回到那片轰隆震天的厂区，眼前人影攒动，货车进出繁忙异常。
王向阳仓促说有个大户临时改动需求。
成品外观要更改标签，这就会造成包装组超负荷。
“我怕工人加班顶不住，还想问你能否临时雇人，好跟得上交期。”
叶文华扇了扇头上一股热气，扫视车间形势。
发现包装区果然乱成一团，工人抱着一叠叠印刷纸张手忙脚乱。
“先稳住，这波活干完，后面我会想新招数。”
“你去召集十来个有经验的人顶上。”
王向阳应声跑开，迅速朝外面找临时工。
叶文华抬脚就往包装组那边挤，嘴里给组长吩咐。
“要快，但也要保证贴得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