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
采购任务完成,大家身心一放松。
便漫无目的地说说笑笑。
慕鸢坐在后排座的最右边,心不在焉地回了几句后。
垂睫,心思神游中。
毕竟旁边还有同事。
她不敢点开跟霍泯的聊天框。
但总忍不住去想。
他现在在干什么。
忙?吃饭?
他回了那句:在想后。
她也没回他。
这样似乎不太礼貌……
她魂不守舍着。
忽然,听见驾车的同事发出疑惑声:“咦,后面那台车怎么好像一直跟着我们?”
慕鸢倏然转头。
手忙搭在后排椅上,朝后面的车看去。
可惜晚上,对方车灯亮得她视线反光。
没办法看清司机的脸。
一旁的同事不在意道:“可能人家跟我们要去的方向一样吧。”
“就是就是,这是马路,又不是你家的专道,你想太多了。”
驾车同事茫然:“那可能真的是我误会了吧。”
他刚说完的下一秒。
那车打了右转向灯,而后右转了。
同事:“瞧!我刚说什么来着,人家这不就转道了?”
“呵呵,那还真是我误会了。”
大家又开始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着天。
唯慕鸢,盯着那亮红灯的车尾,若有所思。
难道,真的是巧合?
—
从餐厅里吃完饭,已经是晚上9点。
驾车同事:“诶,你们家都在哪呢,我送大家回去。”
慕鸢面色微变,清冷面上扬起礼貌笑意:“我自己回去就好。”
“啊?慕工,你还是让他送我们吧?坐车多方便啊。”
慕鸢莞尔:“没事,这附近我记得有个商场,我正好吃饱去散散步。”
大家闻声,才没再坚持。
慕鸢同他们道别后,朝着反方向走去。
冬日的小径,路口铺了层用银杏制成的天然地毯。
她脚尖踩下枯叶。
发出啵唧啵唧的脆响。
前端,刮来一阵微风。
将聚一团的枯叶吹了起来。
就像有人用了魔法。
枯叶随风转成圈,跳着一只独属于冬日夜幕的舞。
慕鸢瞧着瞧着,粉唇禁不住地轻挑。
莫名奇妙地转了头。
心里头冒出了以前从没有的分享欲。
可一转头。
旁边空无一人。
她上挑的嘴角顿在半空。
转回头,纤睫轻眨了又眨,眸底一片怔意。
见鬼了。
她竟然在想。
这么有趣的一幕,如果霍泯看见就好了。
忽然吹来一阵更大的凉风。
将旋转跳舞的枯叶瞬间吹散。
那风灌入她衣领下,惹起一片鸡皮疙瘩。
她杏眸微眯,将领口拢得更紧了下。
加快了步伐。
今天不知怎么回事。
走着走着,又走入一片黑、铁门上喷着红漆‘拆’的空置商圈。
再扫了眼周边。
竟一个人都没有。
这种黑漆漆、阴沉沉的感觉,如同一阵寒气,从她脚底旋入心底。
她当即转身想走。
却因前方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而心头一震。
这个男人……很高、很壮,小臂上还有纹身。
看起来就不是个善茬。
但其中,他的外貌特征:很高、很壮,这两个特征,吻合老板娘所描述的。
慕鸢心中顿时响起警报声。
她心慌如麻。
但还是强撑淡定。
她很自然地将眼神从男人面上移开,大步、悄无声息地,拉大与男人之间的距离。
可她从余光中。
注意到,这个男人一直死死盯着她。
慕鸢捏紧了手机,快速酝酿着逃跑路径。
她全过程一直自然行走。
男人也没有动静。
当她就快走到与他平行时。
双腿遽然加速跑了起来。
一边跑一边喊:“救命!抢劫!抢劫啊!”
“艹,臭女人,别跑!”
男人在后头穷追不舍。
慕鸢几乎是用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在奔跑。
前方是一个十字封闭路段。
慕鸢眼里精光一闪,拔腿就冲向右边。
前面200米处有一栋废弃大楼。
废弃大楼柱子多!空间宽!
她可以利用遮挡脱困!
慕鸢冲入大楼后,躲在了楼梯口处。
她竭力调解呼吸,缓解喉咙处的灼烧感,手臂紧贴边墙边,聚精会神地听着门口动静。
很快,她紧张又害怕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手抖着解锁,解了两三次才成功解开,拨了报警电话。
喂,这里是110。
慕鸢压着声:你好!我要报警!有人跟踪我,我现在有生命危险!
好的,小姐!请你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
慕鸢秀眉顿蹙,抬眸扫了眼这陌生环境。
她小声: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我现在躲在一栋废弃大楼里。
你有留意周边有什么醒目的建筑物或者是招牌吗?
慕鸢:有一个……
她话都还没说完。
彼时。
她就听见男人重又急切的脚步声。
当即绷紧身体。
不敢出声。
男人粗声喊:“别躲了,你现在要是再不乖乖出来跟我走,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慕鸢心焦地四处寻着可以用来防身的物品。
可是这儿什么都没有。
连一根勉强用一用的pvc水管都没有。
她紧咬唇瓣,苦恼思考。
想到什么,忙躲下,用手掌拼命将地上散落的沙、灰尘拢到一起,一把攥住。
一墙之隔。
男人正眼观六路地搜寻着慕鸢的身影。
慕鸢认真听着他的脚步声,辨别着他离自己的距离。
距离越来越近了。
她心中开始倒数。
三、二、一!
她率先跳出,将攥手里的尘土一把扔向男人的眼睛。
“啊!”男人吃痛怒吼:“臭婊子!”
慕鸢扔完,连瞄一眼成果的时间都没有。
拔腿又朝门口跑。
可她太慌张、这里头又太暗。
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碎砖。
直接被绊倒在地上。
膝盖重重磕至水泥地。
疼得她一时都没法动。
听见沉重脚步声。
她慌乱回头。
“臭婊子,你还敢跟老子玩阴的?找死!”
她站不起来,慌乱往旁边爬。
却被男人一圈抡到腹部,疼得她差点干呕,而后面上骤然一疼。
眼前一黑。
她被一巴掌打晕了。
男人粗喘着气,骂骂咧咧地将她扛起后。
拨出了电话:“喂?老板?人我抓到了,靠,狡猾得很,差点让她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