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泯每次来硬的。
其实都是，表面功夫。
再过火，也只是强吻，除此之外，他并没有作出任何不轨之事。
如果刚才他硬来。
慕鸢肯定是无法抵抗的。
但他没有，不声不响地将自己关浴室。
她虽然经常辩驳不过他。
但实际上，她觉得霍泯很笨，嘴特别笨。
所以当听见他说：我只是在想，遇到你，我别无所求时。
慕鸢心如狂击的鸣鼓，震耳欲聋。
温热毛巾贴上颈侧时，她没有挣扎。
黏腻汗水被擦走，薄湿劲一过，是干爽感。
她掀眸，对上他前倾，染满认真的英俊眉眼。
唇瓣抿了又抿，才下定决心般微启：“我说的麻烦，指的是会给我们生活带来负面影响的类别。”
霍泯擦拭动作立顿，深深凝着她。
他目光太炽热，慕鸢有些招架不住，微微偏开，神色氤起不自然：“我的意思是……”
她忽得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半晌，才干巴巴拉了句：“总之，跟你想的不太一样吧。”
她说的是外人带来的麻烦。
又没说过他是个麻烦。
这两者本来就有本质区别。
她纯粹是不想被误解，所以才解释，慕鸢这么想着，找回两三分底气。
视线移回，撞上他微弯，似月牙盈满笑意的黑眸。
耀眼，璀璨。
慕鸢注意力跑偏一大截。
“你笑什么？”她问。
霍泯勾着唇，将毛巾重新泡入热水里，拧干，毛巾又恢复温热。
他托着毛巾，轻轻覆上她侧面，眸底潋滟星辰般光华。
他挑唇：“嗯，明白夫人意思了。”
慕鸢一噎，面上迅速翻起绯色。
开始后悔，心软。
她就不该见这人落寞模样而多此一举解释的。
刚才像中了邪。
见他露出删除朋友圈时那如出一辙的落寞，她心乱如麻，嘴比脑子动得更快。
几乎帮她将布料外的肌肤擦拭一遍后。
霍泯关了灯，躺上了床。
他半边脸陷入柔软枕内，背着月光，看不清表情：“早点睡，明早吃完早饭，我找个理由带你去医院检查。”
慕鸢唇瓣翕张：“倒也不用，毕竟是中药不是化学迷药。”
霍泯淡声：“你强行压制欲/望，身体会憋坏。”
这些敏感字听得慕鸢面颊连至耳垂处的肌肤泛起连绵热意。
夜幕静谧。
她凝着被月光映亮的天花板，搭在被子上的指尖轻蜷了蜷，清瓷声在寂静夜中尤为悦耳：“你为什么要将她赶走？”
有点突然。
她说完，指尖已下意识攥紧。
重捻着柔软被子，等待他的回复。
等了一秒、两秒。
听见他低磁嗓音：“那天，你是不是看见了？”
被子瞬间被她攥成团。
他这时候又不笨了。
很聪明。
他发现了。
即便他没明说，但慕鸢知道他是指那天唐娜娜下跪又磕头的荒唐一幕。
加害者，搬出了受害者的姿态。
唐娜娜真不该当模特，该去当演员。
饶是她看了，都有些于心不忍。
T台上光芒四射的超模，如此狼狈。
所以她认为，他心软了。
毕竟他们相爱过。
但他突然将人赶走这一举措，又让她看不懂他了。
“她再不走，只怕我在你心里评分要更低。”他低嗤一声，满满自嘲意味。
慕鸢眼睫轻颤了下。
又听见他说：“那样我很冤枉。”
她脸颊侧过，即便看不清他表情，却还是凝视着他。
良久，她出声：“你从没告诉过我，你们什么时候分的手，还有分手的原因。”
她只知道，唐娜娜一回国。
就和他拿出轰动绯闻。
虽然后来明白，是她特意炒作。
但他们感情什么时候结束的，又因何结束。
她从没得知，所以才在听见他说：喜欢她时，感到莫名其妙。
觉得自己成了替代品。
思维这么认为，可雪亮双眸却反驳了思维。
霍泯眸底不动声色闪过抹幽意，语调却漫不经心：“看来那帮娱乐记者本事还是不行，她出轨这么多次的消息，竟一点没传到你这来。”
慕鸢唇瓣惊讶微张。
但也只是惊讶亲耳从他口中听见这事。
她原以为，那些绯闻，半真半假。
没想到，是真的。
所以是因为唐娜娜出轨，寒了他的心，他才提分手？
但是……慕鸢眉头渐渐蹙起：“你不也怀疑我出轨，那你为什么不……”
她还没来得及说出那个词。
就被他淡声打断：“你出轨了？”
慕鸢哽了下，很快反驳：“当然没有。”
他声调染上几分困倦懒意：“你是你，她是她。”
乍一听，好似回复了她的问题。
但慕鸢却总觉得，这话里仿佛有话。
是她太敏感了吗？
她顿了几秒，追问：“你们什么时候分的手？”
她问完自己都在回顾自己的语气，尽可能避免，听上去，像妻子质问出轨丈夫。
正紧张等待回复着。
却听见他低笑声。
“鸢鸢。”他沙哑声线砺着她的名字，捎着无奈、捎着纵容、捎着温柔。
“我也没有出轨。”
慕鸢杏眸轻愣。
蹙眉回味着他这句话。
渐渐琢磨出什么时。
又惊诧又茫然：“所以，我们结婚时，你跟她就结束了？”
她声音的狐疑太过明显。
霍泯淡笑：“我没有脚踏两条船的爱好。”
慕鸢僵住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发展。
可是，可是……
“可之前，我在热搜上看见你们共处被拍过几次。”
这个又该怎么解释呢？
霍泯轻挑眉：“具体？”
慕鸢稍微想了一下，一股脑：“F国酒庄、海上舞会、T家奢侈品开业。”
“记得这么具体？”霍泯意味深长的低笑声听得慕鸢身体僵硬起来。
她赶紧找补：“我记忆里比较好。”
这解释，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
霍泯眼底蓄着的笑意愈深，他半倾身，去够床头架上的手机。
骤亮的屏幕，终于让慕鸢看清了他的笑靥。
她眼看着他举起手机，点开通话功能，拨出了个电话，还开了免提。
安静室内，拨打电话的声音尤为突兀。
慕鸢面染疑惑。
“你在给谁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