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泯转身，深深黑眸隔空望来：“我不泡。”
“哦。”
听见他不下水，慕鸢这才放心。
指尖刚一触及浴袍结，又马上滞住，掀眸看向霍泯。
“你……不泡的话，可以先上楼。”
霍泯眸色淡淡地看她扭捏半天也不肯脱浴袍的姿态，反问：“里面没穿？”
慕鸢顿愣，而后面颊唰得染上恼色：“你才没穿！”
他慢条斯理：“那你犹豫什么。”
慕鸢噎住，她犹豫是因为，泳衣比较贴身……
倒不是说她身材有多好。
纯粹是，她不想在他面前露。
因为很尴尬。
然而，他已看穿了她的想法，声调闲散：“不用担心，你想的那些，不会在这发生。”
慕鸢整个人像被火烧，囫囵：“你以为我是你，净想龌龊的事！”
霍泯挑眉：“你钻我大脑？怎么就知道我想的是龌龊事？”
慕鸢语塞。
被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的行为无语到了。
她咬牙，想不搭理他，正要解开浴袍。
但没过几秒，又被迫停下动作，透亮眼瞳忍无可忍地瞪向他：“别人脱衣服的时候，最基本的礼貌是避而不视吧？”
霍泯嘴角漾起弧度，语调悠然：“你不是别人，是我法定配偶，我合法看。”
“你！”
霍泯漫不经心：“对自己身材这么不自信？”
被挑衅，慕鸢冷呵了声：“自不自信都不关你事。”
她也不矫情了。
反正以往去游泳馆，不都穿着泳衣？
确实没什么好不自在的。
又不是裸着。
就当他是同泡温泉的游，除此外，什么都不是。
这么想着，她一鼓作气，径直将浴袍脱了，而后用最快的速度入了泉内。
然后背对着霍泯，游到了温泉对立面。
离他远远的。
即便她恨不得将身体彻底埋入水下。
但那弯腰下水时，绷直嫩白的双腿，纤薄、线条流畅的肩颈，泳衣未包裹处的细腻雪肌，一览无余。
霍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眸色愈发深幽。
慕鸢很快发现。
背对着他并不是个好决策。
视野看不见，感知却加重。
她没法随心所欲地泡温泉，注意力全投在了身后的霍泯身上。
有一种将后背交给对她虎视眈眈的野兽的不安感。
她刚这么想完。
就被背后下水声吓了一跳。
立刻转身，因惊诧而瞪大的杏眸，此刻充满防备：“你怎么下来了？！”
霍泯臂弯撘在边缘，水面上那肌理分明的上肢盈满爆发力，他轻勾唇：：“看你泡得很舒服，所以忍不住试试。”
他微仰下颚，喉结滚动状分明又性感。
他喉结滚下那刻，把慕鸢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想都滚出来了。
她浑身像被点燃一样，燥得很。
她想，应该是温泉泡久了，脑子都浆糊。
纤臂覆上边缘，刚想发力上去。
而背后骤然泼及的水花，惊得她身体发软，赶忙警惕扭头。
霍泯迅捷游了过来。
大手握上她纤细的臂、打断她上岸，黑眸懒懒：“跑什么？”
慕鸢想抽回手：“我不是跑，我只是泡够了。”
霍泯眼神一幽：“你才泡多久。”
“反正我泡够了，你要泡自己泡，放开我。”
霍泯不止没放，右臂淌过水下，强势圈在她腰后。
她的泳衣不是连体，腰部肌肤展露。
此刻无隔阂地贴着他精壮手臂。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手臂紧绷时，那跳动的肌肉。
慕鸢双颊上的热度烧到了耳垂。
她忙去推霍泯肩头，低声警告：“我让你放开我，没听见吗？！”
霍泯眸色散漫：“聋了，听不见。”
慕鸢对他不要脸的评分，再度升高。
他们体型相差太大。
慕鸢几乎是被他包裹在怀中。
这样无法逃脱的亲密姿态，令她如芒在背。
秀眉紧拧着：“我说过，在非必要时刻，我们不要有任何肢体接触。”
霍泯不以为意：“你是说过，但我不接受。”
慕鸢诧异，几秒后，不解看他：“霍泯，你一定要让我们的关系变僵吗？”
霍泯扬眉，眸色深如墨：“还能比现在你躲我更僵？”
慕鸢心弦一颤，顶不住他炽热视线、眼睛死死盯着水面：“我只是不想我们之间再生误会。”
他低嗤笑了声。
那蕴满讥诮的笑从胸腔震来，震得她心口发麻。
“跟我亲密就是误会，那你跟谁亲密才不是误会？”
慕鸢听得一头雾水。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疑惑，但到底没出声问。
因为现在，这种话题需要被停止，而不是延伸。
于是她面色愈发清冷，不捎上一丝情感那般：“总之，我们之间的界限应该划清，这样对彼此都好。”
霍泯凉声：“都被你亲了，怎么划清？”
“你非要抓着这件事不放是吗？”
“事关我清白，放不了。”
“你能不能别装纯情啊？”
“没装，我天生。”
她说一句，他怼一句。
慕鸢气结：“你到底放不放手？”
霍泯唇角挑起：“你确定？”
慕鸢蹙眉：“你什么意思？”
霍泯黑眸若所若无地往拐角口瞥去：“你猜，妈会躲哪里偷看？”
慕鸢：……
霍泯腔调懒散：“如果她看见我们两个分开泡，还离得远，你猜她会想什么新对策？”
她不用猜都知道，难以招架。
她犹豫许久，心底轻叹气：“好，我先不上岸，也不远离你，这样总行了吧？”
霍泯深凝她一眼。
钳在她后腰处的臂这才缓缓松开。
一得自由。
慕鸢还是往后游了些，稍稍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她的紧张感这才稍冀。
他们就这么面对面，干干泡着。
慕鸢纤睫一直垂着，竭力忽视对面那道深幽目光。
片刻，她才低声：“有件事跟你说一下。”
她从下午陪着光光玩时，就在想了，想到现在，还是决定要说。
霍泯淡声：“你说。”
慕鸢抿了下唇，斟酌着：“国庆回去后，我想搬出去住。”
空气瞬间寂静。
慕鸢疑惑着掀眸。
只是仅一眼，就被霍泯那冷冽如冰的眼神震慑到。
她心里打鼓，解释：“薇薇安已经看见我了，我若继续住，被再次撞上的几率很高，所以我还是搬出去住吧。”
霍泯勾唇，笑意全无达眼底：“是担心薇薇安看见？还是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
被猝不及防戳穿心底最深处的顾虑。
慕鸢噤了声。
视野间，他再次靠近，动荡水纹撞了过来。
慕鸢心一下子悬到嗓子眼，不安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