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泯？！”
慕鸢都没空震惊他的出现。
第一反应是匆忙掏纸巾帮他擦拭。
霍泯心底积压的戾气，被胸膛处毫无章法、手忙脚乱的擦拭，一点点给消磨掉。
他敛眸，凝着她白皙面庞上缀着的忐忑不安，淡声：“好了，不用擦了。”
慕鸢这才尴尬收回手，歉意看他：“对不起，我刚才真的没发现你，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
霍泯黑眸幽晦：“那你又为什么在这？”
慕鸢唇瓣微张，眼神飘忽不定，几秒后，才寻了个借口：“我……出来买点东西。”
“是么？”他语调淡然，辨不出他心情。
“是……是啊，不过不是什么重要物品，我可以改日再买。”慕鸢干巴巴解释着。
瞧见他领带下半部分被橙汁染出了深色。
慕鸢顿了下，眼神倏然亮了。
换礼物的机会来了！
她忙掀眸：“你车上有可以换的衣服么？把这套换下来吧，我干洗完再还给你。”
“车上没有。”
“没有么……”慕鸢陷入为难，那干脆回家？
霍泯声调散漫：“这里倒是有很多服装店。”
慕鸢被点醒，主动：“那去现买一套换了吧！钱我出！”
霍泯眸色幽幽：“行。”
男士高奢店。
VIP封闭接待室，精美费手工的昂贵全白石雕墙、全铺的希腊古着风浅灰色不规则纹络地毯、两排挂明显高定款的货架，水晶玻璃上螺旋式三盘的高级甜点，沁人心碑的香薰味，专门sale对接服务，处处突显着VIP的优越特殊感。
慕鸢攥紧了手机，高定款，应该不便宜。
她瞅了眼垂手而立，安静候在一边等待服务的sale。
慕鸢本还担心sale会问她是谁，亦或是，向她投以打探目光。
但没想到，人家礼仪非常到位，只问：“小姐，请问您需要咖啡还是红茶？”
咖啡她不爱喝。
至于红茶……跟唐娜娜待一块那次喝的香精红茶，实在难喝。
秀眉不自觉蹙起，张嘴想婉拒。
那正站货架前，长指拨着连排高级裁定衬衣的霍泯头也没回，淡声：“给她白开水。”
慕鸢讶异瞥向他挺拔背影。
不是在挑衬衣，竟还能留意这头？
慕鸢抿了口sale递来温度适宜的水，从急匆匆跑来、到现在一口水未饮而干涩的喉咙得到舒缓。
她悄然看他。
脑子里的，关于‘新女友’的疑惑加深。
霍泯到底……在想什么呢？
她分神着，没注意到霍泯已侧眸望来。
偷看被抓包。
慕鸢下意识紧张得坐直，没话找话：“你挑好了吗？”
霍泯手腕抬起。
他挑了三件衬衣，清一色的白，就是款式上稍有不同。
“哪件好？”
慕鸢懵了下，没想到他会征求她意见。
她聚精会神比较，指着最左边那件：“我个人觉得这件纽扣领好看。”
霍泯眸深如墨，声调沉降：“你对男式衬衫款式很了解？纽扣领都知道？”
慕鸢眨眨眼：“是有了解过。”
霍泯眼底戾气一闪而过。
下一秒，又因她的话而褪散：“之前赔那件衬衣给你时，我不太懂男款，所以提前上网查了下款式。”
霍泯不动神色地打量：“也给别人买过？”
慕鸢摇摇头：“没有，我只给你挑过衬衣。”
霍泯眉梢轻挑，旋身要进入试衣间时，淡然瞥了眼sale：“有需要再叫你。”
一般男女，来封闭接待室的，想亲密一下，sale都懂。
很配合：“好的，我就在外面，有问题您随时喊我。”
而后便自觉出了门。
见闲杂人走了。
霍泯才不经意地扫了眼坐沙发上安静等着的慕鸢，眸沉又深幽。
霍泯一进试衣间。
慕鸢就忙站起，去拨衬衣后领挂着的价格牌。
一看吓一跳，这牌子衬衣居然要8万？！
她的卡限额啊！单日额度最高3万。
那待会儿买单怎么办？！
慕鸢呼吸都不畅了。
听见试衣间开锁声。
慕鸢忙退回沙发上。
霍泯换了那件纽扣领的，可码数小了。
肩及手臂处，形状汹涌的肌肉线条被勾勒得淋漓尽致，可搭上他那张冷峻无情绪波澜的脸，高欲与冷冽相驳感冲撞到最强，雄性荷尔蒙扑面奋张。
尤其是，在狭窄的、昏暗的密闭空间里。
温水像是白喝了，她喉咙愈发干涩。
慕鸢匪夷所思，怎么会有人将衬衣穿得这么……欲。
她喉咙费劲咽了咽：“你……这件小了点，不是你穿的码吧？”
他坦然：“的确不是。”
慕鸢迷惑：“那你怎么还穿？”
他定于昏灯投射范围后，半边脸光泽暗下，黑瞳愈发暗晦不明。
“硬穿。”
慕鸢噎住，不解：“你还是脱了吧，换其他的吧。”
他往前走了一步，黑眸露于光下，凌厉锋芒，嗓音阴冷：“为什么要我脱？”
慕鸢一头雾水：“因为不合适啊。”
几乎是她声落，他反驳声立起：“谁说不合适？”
密闭空间，散不开的香薰味愈发浓烈，开始刺鼻。
慕鸢诧异，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偏执。
这……衬衣本来就不合适啊。
她说错什么了吗？
她望着他不虞面色，揣测着：“我是觉得尺寸小了，穿起来你会不舒服，当然，你穿这件挺好看的。”
不知哪句话取悦了他。
慕鸢能感觉到他周身凌冽气在减弱。
她清冷声调放轻时，染了两分软和，若仔细听，哄人意味很足：“我看这里还有很多其他款，来都来了，要不都试试？”
她打量着他反应。
等了几秒，才见他一颔首：“嗯。”
慕鸢才悄悄松口气。
她投向霍泯目光满是复杂。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有阴晴不定的一面？
像无意开了个盲盒，挑起了她对下一个盲盒装了什么的好奇心。
但很快，她就不想好奇了。
刚踏入试衣间的霍泯又折了回来，抬起两手，黑眸幽幽：“扣子帮我解下。”
慕鸢：“？”她没动。
霍泯挑眉，解释：“我手黏，应该沾到果汁，会弄脏衬衣，帮个忙。”
“那你刚才怎么穿上的？”
他面色淡然：“刚才没沾到，进去后拎了下湿衬衣，手黏了。”
8万一件。
慕鸢妥协。
只是，她才刚一走前，霍泯便转身、迈入狭窄试衣间。
慕鸢疑惑：“你不是要我帮你解扣子吗？”
霍泯漫不经心，淡声提醒：“外面有摄像头，试衣间没有。”
所以，她得进试衣间帮他解扣子？
一想到那画面。
慕鸢浑身僵硬、脚跟灌了铅一样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