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闹到很晚，快结束的时候，大家唱着“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手拉着手。
感性的女生已经哭出来了，抱成一团，约好哪怕以后不在一个城市，也要经常见面。
尽管温棠是半路插班进来的，也对这个班级有了很深的感情。
鼻子微微发酸。
沈砚川低头温柔地问“舍不得？”
“嗯。”她吸了吸鼻子，环抱住沈砚川的腰，“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
他把女生抱在怀里，像哄小孩一样，“不管以后能不能再见到，现在的感情都是真的。哪怕以后因为距离分开，这也会是青春里最美好的回忆。”
邹心瑶跑过来，把温棠从沈砚川怀里一把拉开，鼻涕横流“川哥，我就抢这么一次。呜呜呜，棠棠，我们以后要经常见。”
抱着温棠嚎啕大哭，另一只手还扒拉着孟恬恬。
孟恬恬被弄得也有些想哭。
三个女生抱成一个圈，一旁的沈砚川还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双手张开，尴尬地站在那。
他能怎么办呢？
他那么大一个女朋友突然被抢走，他连说都不能说。
难受。
心塞。
正巧蒋书亦从另一边走过来，他眼圈也红红的“川哥，你干嘛？”
沈砚川上前一步，虚抱了下蒋书亦，拍着他的背“辛苦了。”
刚想退开，就被蒋书亦一个熊抱，死死搂住。
沈砚川被勒得呼吸一紧“松，松手。”
“我不。”蒋书亦哽咽着，“川哥，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哇呜，我好难过。”
本来还想扒拉开蒋书亦的手一顿。
算了，抱就抱吧。
孩子这三年是过得辛苦了点。
最后回到家具体几点已经不知道了，只记得那晚的月亮特别圆，夜色很好看，是他们短暂的高中生涯里，最最难忘的夜晚。
-
等待出成绩的日子，很轻松，很惬意。
和沈砚川走遍深城的大街小巷，这个温棠还没来得及好好逛逛的城市。
他们会为了一个推荐帖而坐一个小时的车去探店，也会懒得跑直接就近随机挑选一个店。
他们在人声鼎沸处牵手，也在四下无人时接吻。
不再受学校和家长的束缚，他们爱得张扬又肆意。
小巷里，湖心畔，包厢间。
沈砚川搂着温棠，唇齿交缠，耳鬓厮磨，喘息的声音性感得要命。
他说“好喜欢你，小海棠。”
温棠失神地看着他。
怎么办？她也好喜欢他。
喜欢得要疯了。
仰头咬上他喉结，惹来一阵轻颤。
......
6月23号，出成绩的日子。
在查询成绩的前一天，温棠先接到了招生组的电话。
当时她正在跟沈砚川组队打游戏，用沈砚川的话来说，游戏有益身心，打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确实，这两天她打得都忘了要出成绩。
王婶敲房门的时候，她还一头雾水，想着谁会打电话给她。
“喂，你好。”
对面很热情“你好，是温棠同学吗？我是京北招生办的老师......”
734分。
深城市理科状元。
这个消息像插上翅膀一样传遍五中。
江家的电话被打爆了，温棠本人的电话也响铃不断。
手机里全是道贺消息。
其实温棠也没想过会考这么好，她估的是720-725之间。毕竟有些主观题，哪怕是她，也无法保证改卷老师的想法。
华清招生办的老师也随之打来电话。
两个大学铆足劲要抢到这个理科状元。
温棠没有给确定的答复，她还在考虑，毕竟选学校还要结合专业去综合考虑。
而且，沈砚川的分数还没出来。
第二天，两波人直接找上门来了，听说是从她的班主任刘新安那里拿到的地址。
巧合的是，跟着华清招生组来的人是彭薇。她变化很大，看来大学生活很锻炼人，变得干练许多。
“学妹，当初说好的，我先在大学等着你。怎么样？要去我们学校看看吗？”她笑意盈盈。
听说温棠是理科状元之后，她主动请缨跟着招生处回到深城。
没办法，她也很想温棠成为她的直系学妹。
温棠左右看看。
没想到两个全国闻名的大学，抢起人来手段如此简单粗暴，直接上门battle。
左边说，我们学校实验室的设备全国顶尖，在大二就可以让你进重点实验室参加项目。
右边说，我们学校重视学生全面发展，大一下学期就能提供去国外顶尖学府交流学习的机会。
温棠沉思过后，斟酌着开口“很谢谢老师们这么重视，但是我还需要时间去考虑下。毕竟是决定了以后四年的方向，我想更慎重点。”
京北的老师笑着点头“那是当然。”
华清招生办的老师看向旁边默不作声的江柏茂和江弘琛“不知道两位有没有什么想法？”
江弘琛摊手“我们家比较民主，完全尊重她的选择。”
江柏茂点头。
“那温同学，你好好考虑，考虑好了给我们打电话。”
送走了招生组的老师，江弘琛问“棠棠，你心里怎么想的？”
温棠“其实我更偏向华清，他的理工科专业确实优势更大。”
时钟快要走到一点。
“舅舅，我先上楼。”瞬间人就跑没影了。
“啧啧。”江弘琛感叹道，“人在家里心不在，全被那个小子勾走了。”
江柏茂瞥他一眼“小川挺好的，起码比你强。小韵都能看上你，棠棠凭什么不能看上小川？”
江弘琛就无语。
温棠刷新了几遍才进去，这个点查分的人多，系统崩溃了几次。
输入准考证号和姓名，点击查分。
695分。
温棠松了口气，刚好超华清分数线三分。
沈砚川的电话也打过来。
“我做到了。”他声音隐隐兴奋，有些激动。
那边还夹杂着秦霜的声音。
她正在“啊啊啊啊啊啊”地大喊。
显然也高兴坏了。
“我看到了。”温棠笑着夸道，“超级棒！全世界最棒的阿川哥哥！”
“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这个称呼比高考分数更能让沈砚川激动。
虽然温棠不知道为什么。
他总是在情浓时哄着温棠这么叫，温棠偶尔会顺着他叫一两次，但多了就不肯了。
这是第一次，他听到温棠主动叫。
“阿川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