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车在校门口缓缓停下，车门打开。
三人上车。
车内有九个座位，前三排左右分别一个座位，最后一排三个座位并排。
邹凯和齐远坐在第一排，周子煜和蒋书亦第二排，沈砚川一人大喇喇坐在最后一排。
孟恬恬和邹心瑶先上车，在第三排直接坐下了。
温棠也在沈砚川旁边落座。
蒋书亦转过头：“你俩商量好了？情侣装？”
众人也偏过头围观。
还真是。
冲锋衣配棒球帽。
一黑一白。
温棠：“我说没商量过，你们信吗？”
齐刷刷摇头。
“这叫默契。”沈砚川挑眉。
又嘚瑟上了，沈少爷。
一众人又回过头去，免得他更荡漾。
车子行驶在环山公路中，天色大暗，暖黄的灯光下，车身摇晃，更加重了几分睡意。
刚刚还互相调侃逗乐的人，都逐渐阖上眼皮，打起了瞌睡。
一天够折腾的。
上午下午考试，晚上去看电影，喷了一身泡沫，又急匆匆赶回家洗澡换衣服。
然后又来坐车。
再是体力旺盛的年纪，也有点扛不住了。
车子里传出轻微的鼾声。
温棠也困倦得不行，头一点点往下埋。
车子一个大转弯，撞在了车窗上，迷迷糊糊醒了，又偏头睡了。
沈砚川有些好笑。
难得看她这么迷糊的样子。
侧过身去，小心翼翼把女生的头挪到肩膀上，手臂绕在她脑后。
温棠被动静弄醒，迷蒙着睁眼看他。
沈砚川轻拍两下，哄道：“没事，睡吧。”
温棠往他怀里蹭去，找了个舒服的角度，沉沉睡着。
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开到山脚下了。
“几点了？”刚睡醒的声音有些沙哑。
沈砚川从背包拿了瓶矿泉水拧开递给她。
喝了几口，润了下嗓子。
沈砚川：“三点。”
温棠：“你没睡吗？”
沈砚川：“我不困。”
怎么可能？
他也一天没休息，眼底都泛红了。
但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
温棠想让他休息会也不可能，从兜里掏出薄荷糖递过去。
沈砚川不接，嘴巴张开：“啊。”
糖纸剥开塞了进去。
“到了。”司机提醒车上的人，稳稳地踩了刹车。
几人陆续醒来。
“恬恬，心瑶，别睡了，到云雾山了。”温棠轻轻晃醒两人。
“就到了？”邹心瑶咂吧下嘴，“我梦还没做完呢？”
孟恬恬：“又想什么好事呢？”
邹心瑶：“中彩票了。好歹等我看清楚中奖数字再到啊。”
温棠：“我下次注意。”
“棠棠，别理她，她平均一个月做几次发财梦，没一个中的。”孟恬恬拖着邹心瑶下车。
刚下车顿时感觉凉飕飕的，打了个激灵。
这下不用人提醒，邹心瑶麻溜把卫衣帽子戴上。
孟恬恬也跟着戴上。
四个男生自觉戴上去失了形象，硬是扛住了。
沈砚川把温棠的帽檐往下又压了压，挡住了半张脸。
“可以了，再拉，路都看不见了。”温棠无奈道。
司机师傅把车停在山下等着，几人出发往山上走去。
先头那段路还好，众人正在兴头上，路也平稳。
到半身腰就不行了。
“我休息会，好累。”邹心瑶一屁股坐地上，拧开瓶盖喝水。
沈砚川看了下其他人，都有些疲倦的样子：“那原地休息二十分钟再走。”
几人随地大小坐，从背包倒出零食，开炫。
蒋书亦：“平时怎么没发现，饼干这么好吃！”
齐远：“因为你饿了。”
喝了些能量饮料，又吃了些饼干面包，总算恢复点精神。
“我们现在像不像在春游？”邹心瑶突然说。
孟恬恬：“挺像。”
温棠：“像。”
她还没有过这种经历，一群人出门，累了就随时休息，坐在地上不顾形象地吃喝。
你一言我一语，斗嘴打趣。
挺新奇，也很放松。
这会是她青春里最绚烂的记忆。
偏头看了下给她剥橘子的沈砚川，正细致地把纹络去掉。
他记住了她每一个细节。
这个人，也是画面里独一无二的人。
张嘴含下橘子瓣，温棠把另一半喂过去：“你也吃。”
沈砚川挑眉，咽下去：“很甜。”
吃吃喝喝完，男生们把吃过的空零食袋装进塑料袋带走，等下山再扔。
蒋书亦捡了几根棍子，要在路上拄着走。
周子煜嫌丑，不肯要。邹凯和齐远倒是乐呵呵接过了。
邹心瑶也要了根：“恬恬，好像走起来是轻松点了，你试试。”
孟恬恬将信将疑接过：“好像是。”
于是几人临时组成了丐帮小队，浩浩荡荡拄着棍往山顶爬。
都不是专业爬山人士，一路打打闹闹，间或停下休息。
爬到山顶的时候五点多了。
虽然天气温度不高，还刮着风，但众人身上都出了汗，脚心发热。
大家排排坐下，安静等待日出。
远处天际线悄然泛起微光，浓雾四散开来，周遭的山峦若隐若现，仿佛一幅水墨画卷在面前缓慢浮现。
云层逐渐染上金边，一轮红日从云海中探出头来，整个世界在这一刻苏醒，温暖而柔和。
“日出，真的是日出！”邹心瑶惊呼道。
昏昏欲睡的几人也清醒过来，看着这一幕。
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壮美的日出面前，人显得再渺小不过了。
一路爬上来的疲累一扫而空。
光芒洒在每个人的头上、身上，连呼出的白气都染上了朝阳的色彩。
众人拿出手机拍照，记录下这一刻。
“来来来，拍个合照。”蒋书亦站在最前面，比了个耶。
身后凑过来七个头，姿态各异。
咔嚓。
镜头定格。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身后是大好河山，万里云层。
一切美好刚刚开始。
-
那天爬山之后，温棠和沈砚川就没再见过面。
沈砚川外公大寿，秦霜和沈承明带着他去京北贺寿了。
温棠抽空去许韵那里做了个复查，被叮嘱好好休养，少思少想，就过上了悠哉的寒假生活。
五中小分队偶尔冒泡，分享着各自寒假的生活。
哦，邹心瑶感冒了。
那天从山上下来就感冒了。
果然，天气会教会每一个不吹干头发的人。
回家被父母好一顿教训，寒假期间不准再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