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刘新安正在讲节假日注意事项。不要去人群聚集的地方，戴好口罩，做好防护措施。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也要及时完成。
节后来了再过几天就是期末考。
虽然期末考不开家长会，但会把成绩单在群里公开。要是考不好，这个年就别想安生了。
同学们还是不能太放松，玩归玩，也不能落下学习。
他拿着本子一条条念。
台下早就沸腾起来。
“今晚中心广场有打铁花，一起去吗？”
“那必去。看完打铁花还可以赶去七宝街那里放气球。去年我回老家没赶上，多浪漫啊，和全城的人一起倒数三二一。”
“带我一个。”
“琴心，你去吗？”
“我不去了，人好多。看完打铁花我就走，不然赶不上末班车。”
“小涵呢？”
“去呗，在家也没事干。班长要不要一起？”
“行。”
小崽子们讨论得热火朝天，浑然没发现台上已经安静下来。
确定完晚上的行程，这才感觉周遭安静得过分。抬头才看到刘新安双手撑着讲桌，似笑非笑盯着他们。
“讲完了？要不要给你们倒杯水润润喉再继续？”
众人低下头，装鹌鹑。
刘新安也没真计较，重复了一遍假期注意事项，就放他们下课了。
“提前祝你们元旦快乐！”
“老班元旦快乐！！！”台下扯着嗓子喊。
刘新安吓得一激灵，嗔怪地看着学生们，笑了下冲众人摆摆手就出教室了。
邹心瑶边收拾书包边叹气：“真可惜，你们两人都不在深城，没人陪我跨年了。”
“棠姐元旦也不在深城吗？”蒋书亦问。
温棠发现脸皮是越来越厚的，最开始被叫“棠姐”，她还有些尴尬。都是同龄人。
现在适应良好：“嗯，有事。”
“什么事啊？是和我们川哥一起办的事吗？”他挤眉弄眼地。
沈砚川朝他脸上糊了张卷子：“你是想元旦也在家里补课吗？”
蒋书亦忙求饶：“错了错了。”又去招邹心瑶，“同桌，你怎么不找我一起跨年？”
“谁要和你跨年，女孩子不香吗？”邹心瑶转头就去找季娟一群人，申请带上她。
蒋书亦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我是被嫌弃了？”
孟恬恬点头：“显然。”
没理会耍宝的蒋书亦，沈砚川低声问温棠：“什么时候回去？”
“明晚，已经买好票了。”外公和舅舅一般会提前去临城，他们走了她再去。
沈砚川：“真不要我陪你？”
温棠：“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明晚去了后天就回来了，学校见。”
“那有什么事，你随时跟我打电话，我二十四小时开机。不管什么事，都可以。心情不好也要说。”沈砚川还是有点不放心。
温棠无奈：“知道了。你怎么跟我舅舅一样，操心多了老得快。”
沈砚川气得给了她一个脑瓜崩：“没良心的，我都是为了谁。”
邹心瑶很快商量完回来了：“明晚给你们发照片，肯定巨好看。”
“走吧，收拾好了。”
几人一起走出教室，然后回寝室的回寝室，回家的回家。
-
第二天。
江弘琛从临城赶回来，接江柏茂，依旧用那个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借口。
去外地探亲。
让温棠好好在家休息，想吃什么就跟王婶说，想跟同学出去玩就去。
温棠乖乖点头。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番，就开车走了。
温棠也没什么胃口，让王婶随便做了两个菜，吃完就上楼了。
躺在床上刷了会手机，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棠棠，妈妈爱你，妈妈累了。”
“好好活下去。”
“别怪妈妈。”
江晚晴的身影逐渐远去，消散在雾里。
“不要，妈妈别走。”温棠大叫道，从梦中惊醒。
抬手一摸，满脸的泪。
王婶听到动静冲进来：“怎么了棠棠？”
温棠偏过头，随手抹去眼泪：“没事，做了个噩梦。”
王婶看到她红肿的眼眶，有些心疼，但也不好说什么。在她床边坐下，抱着温棠，轻抚她发丝：“不怕不怕，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这是把她当三岁小孩哄了。
但温棠也没有拒绝王婶这份好意，顺从地靠在怀里。
两人闲聊几句，快到四点了。
温棠：“王婶，我和同学约好了出去玩，今晚上就不回来了，明天再回。”
王婶：“几个人啊，安全吗？”
温棠：“安全。就是上次一起去海城玩的同学，您放心吧。明天就回了。”
王婶：“那要带点什么东西吗？我给你做点小吃带着。”
“不用了，王婶，我带件换洗衣服就走。您别忙活了。”温棠笑着把王婶送出房间。
刚把背包整理好，沈砚川就发消息了。
出门了吗？
她一手拎着包，一手打字。
马上。
对面没有再发消息。
温棠跟王婶告别，出门随手拦了辆车。
她没让王叔送，王叔一送，那舅舅和外公都知道了。
出租车司机把车停在广场外侧：“这里下行吗？”
“可以。”温棠打开车门。
时间还早，她提前出门的，离发车还有一个小时。
温棠慢悠悠朝候车厅走去。
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黑色冲锋衣，领子拉到最高，戴着黑色口罩。
整个人生人勿近的气息。
拒绝了过来要的女生，他大抵有些不耐烦，又往角落挪了几步，缩小存在感。
可惜那身段太绝，躲哪都遮不住。
温棠悄悄绕到他身后，拍下他左肩，然后迅速躲到他右侧。
沈砚川以为又是过来要的女生，还直接动手动脚了，面色沉下来。
转到左侧，没看见人。
心想还他妈挺会玩，玩躲猫猫呢。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鬼见愁。
沉着脸转向右侧，却蓦然对上女生笑颜如花的面容，一时间愣住了。
“怎么了，一晚上不见，我们小沈同学变傻了？”温棠打趣道。
沈砚川没好气看她一眼：“我聪明着。”
“好吧，我撤回。”温老师从善如流，“你怎么来了？”
沈砚川：“制造见你的机会啊。不让我跟过去，我总要来高铁站见一面吧。不然真就三天见不着了。”
温棠：“这么舍不得啊？”
沈砚川低下头，额头轻轻撞了下温棠的额头，有些气闷。
小没良心的，一点都不惦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