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棠有些好笑地看着季娟的背影。
想起刚才的对话，其实很多事情都有迹可循，当时邹心瑶说起笔记本丢失，徐娇不自然的神情。
一旦串联起来，就很好找到答案了。
她的笔记本又不是什么黄金，路过的人都要顺手带走，要拿也是拿贵重物品。
偏偏只偷走她的笔记本。
况且外校学生，又没来过五中，更不知道邹心瑶平时把东西放在哪。只能是同班同学，还曾经来过邹心瑶寝室。
那时候温棠并不清楚徐娇的心思，自觉没和同班同学结仇过，还琐事缠身，就没细想。
现在，她觉得应该就是徐娇。
果然沈砚川在女寝一楼的监控中找到了答案。
徐娇垂下头，厚重的刘海和两侧的短发遮住了她的神情，还是不肯开口。
“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徐娇，你这是犯罪！”孟恬恬冷声说。
“那又怎样？我还没满十八岁，顶多批评教育。何况一个笔记本，赔给你就是了。”徐娇终于抬头，脸上不再是以往的怯懦，眼神阴鸷，狠狠盯着温棠。
“打的这个主意啊。”温棠环起双臂，从下而上看着徐娇。虽是仰视，却没人会觉得徐娇占了上风。
她不再看徐娇，问沈砚川：“还有别的吗？”
“嗯。”沈砚川点头。
打开众人熟悉的贴吧界面，登录许阳给他的账号密码。
徐娇不敢置信：“你怎么会有我的账号密码？”
沈砚川手上动作不停，点开回收站里当初被管理员删掉的帖子，正是那篇818。
“应该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她还给姜禾私信过，诱导姜禾去找你麻烦。”
“哦~”指尖敲打桌面，温棠漫不经心地说，“发帖引战，私下找姜禾告状，害得姜禾被退学。你猜，如果姜禾知道了，她会放过你吗？”
徐娇这才有些害怕。她知道姜禾的手段，从不敢透露自己的班级姓名，就是怕后面惹麻烦。
“你怕姜禾？”温棠打量着她，“但不怕我？”
“你不过是被沈砚川护着。你以为他能护你一辈子吗？等没有了他，你也不过和我一样的下场。”徐娇嘲讽道。
“真以为劳资不打女生是吧？”
温棠拉住沈砚川的胳膊：“乖点。”
安抚下炸毛的同桌，才看向徐娇：“他是挺护着我的。但就算他不护着我，我也能让你得到惩罚。”
从兜里掏出手机：“喂，郑叔叔，我要报警。学校里有人对我跟踪、偷拍、造谣，严重损害我的名誉。嗯，您帮我处理下，不接受和解。”
“希望你们家能给你请个好律师。”温棠微微一笑。
“不，温棠，你不能这样。”徐娇慌了，扑过来要抢温棠的手机，被沈砚川提溜着衣领往后一推。
“离她远点。”沈砚川眉头紧皱，已经把徐娇划为危险人物，最好离温棠三米远。
徐娇幽怨地看着沈砚川：“你就这么护着她么？非要对我赶尽杀绝？你以前，明明也很护着我的。”
旁边几人仿佛吃到了大瓜，看看徐娇，看看沈砚川，眼睛锃亮。
沈砚川一下子退回了温棠身边：“你这人不讲武德啊！陷害完我家宝宝，又想陷害我。”
扯着温棠的袖子轻晃：“棠棠，我是清白的。”
温棠挑眉：“你慌什么？让她说完。”
蒋书亦：“妹子，大胆讲，我们川哥怎么护你了？”
“当时高一刚开学，我被职高的人勒索过几次。路过的人没有一个人帮忙，只有你，你帮我打跑了他们，还把钱还给了我。没过多久，还为我把他们一锅端了。”徐娇回忆曾经，脸上露出些甜蜜，“沈砚川，你为什么不能一直对我这么好呢？”
蒋书亦：“就这？”
邹心瑶：“为什么和我听到的版本不一样？”
孟恬恬：“理解下青春期的少女，总是只能听到她想听的，看到她想看的。”
“你们懂什么？没人比我更爱他，他也会只爱我。他从来不收别人的情书，也不接受其他人的告白。那是因为他在等我，我们才是命中注定的。”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勾引他，现在不该是这样的。”
徐娇陷入自己的思绪中，隐隐有些癫狂，看向温棠的眼神透露出怨恨。
在她心里，温棠是插入他们感情的破坏者。
沈砚川：“我认识个不错的脑科医生，要不你去看看？”
为什么他总能碰到些神经病？精神病院是个大漏勺吗？
把他们都关进去啊！
“那你为什么不表白呢？”温棠问。
徐娇：“我不能。姜禾那个疯子不会放过我。”
温棠：“所以，你的爱情，也并不是不顾一切嘛。遇到比你更疯的人，你就退却。遇到正常人，就使手段陷害。徐娇，你真是。”
“让人恶心。”沈砚川把温棠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他冷冷道，“你的感情，真让我恶心。”
他很少对女生说这种不气的话。
以前遇到女生表白，他会直接干脆利落拒绝，实在难缠的，就扔去给谈华朗教育。
因为秦霜女士说过，喜欢是件很珍贵的东西，就算你不喜欢她们，也不要出口伤人。
除了姜禾，徐娇是他唯二这么对待的女生。
“我的感情让你恶心，她的就高尚么？”徐娇指着温棠，质问，“宋云舟，顾珩，还有你。她才转学多久啊，扒着一个，勾搭一个，还要钓着一个。她就是个女表子。”
啪。
温棠一巴掌甩过去：“好好的女生，嘴巴放干净点。我不喜欢听到这个词，更不喜欢被人指着。”
“你这个......”一件衣服从天而降，打断了徐娇的话。
“蒋书亦，把她嘴堵上。”沈砚川冷声道。
蒋书亦委委屈屈走过去按住徐娇，把校服袖子在她脑后打了个结。
川哥现在有家室，要守身，难道他就该干这些么？
他也要为未来女朋友守身的！
还有，这件校服是他的！
亦仔委屈，但亦仔不说。
终于不用听到污言秽语，几人瞬觉空气都清新了。
孟恬恬：“棠棠，接下来怎么办？”
“待会警察会过来的。”刚刚打电话的郑叔叔，是外公的老部下，上个月刚调回深城警局任局长。
处理这个小案件，也是杀鸡焉用宰牛刀了。
温棠：“要不要跟谈主任汇报下。”
沈砚川摩挲着她的手指，头也不抬：“周子煜去了。”
主任办公室。
周子煜三人跟谈华朗声情并茂地表演。
谈华朗目瞪口呆。
他们五中的教育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出了个姜禾，又来个徐娇。
有完没完了？
他还有希望升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