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有些重。
但温棠没办法不说出来。
沈砚川可以在意她，但不能把她看得太重了，这次是比赛，以后呢？
一个人的生活中不能只有感情，不然就会像妈妈一样。
而她还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负担起这样的感情，毕竟，她身体里也流着温思瀚一半的基因。
自私，无情，又卑劣的基因。
-
两人冷战了。
最先发觉的当然是cp头子孟恬恬和邹心瑶。
其次是蒋书亦。
然后是二班全体同学。
带来的影响是再也没人敢去温棠那里问题目了。
刺头同学身上的冷气嗖嗖嗖地冒，如果能化成实型，想必整个二班已经成冰库了。
小趴菜们安分守己地待在座位上，不打闹不闲聊，势要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温棠跟没事人一样，正常上课，下课，写作业，看书。
沈砚川的气场一天比一天暴躁。
邹心瑶和孟恬恬私下问过温棠，温棠只是让她们别担心，其他什么都没说。
两人也不好再追问，毕竟温棠明显不想提。
温棠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讲。
其实那天他们没有吵架，她在说完之后，还跟沈砚川分析了遇到坏人之后的解决办法。
就算他不送她，就算那个人真的找到学校，她有很多办法能搞定。
并不需要他牺牲训练时间来送她。
这半个月他还是训练为主。
沈砚川只是沉默，一路沉默到大院。
温棠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突然低声问：“所以，我对你来说，其实是可有可无的？我的保护，你根本就不需要，对吗？”
他自嘲地笑。
温棠张了张嘴，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理解：“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放心，我不会干扰你，也不会让你承担责任。我会赢。”沈砚川神色平静，说完就离开了。
温棠想上前去追，但是她追上去能说什么呢？
脚步顿了顿，往院子里走去。
心里却堵得慌。
沈砚川从没那样看过她。
他对她，一直都是笑着的。
温棠估算着时间，给他发了消息：你到家了吗？
对面过了几分钟才回复：嗯。
两人没再聊天。
第二天，温棠早早到了学校。
她想了一晚上，觉得应该道歉。
虽然她认为自己说的话没什么问题，但让沈砚川不开心了，她应该道个歉。
沈砚川和蒋书亦踩着点进的教室。
一路目不斜视走到座位。
温棠刚偏过头：“同桌，我昨天......”
他一把竖起书遮住脸，开始读课文。
摆明不想沟通。
终于等到他读完一篇文言文，温棠开口：“沈砚川......”
某人把桌上的书堆起来，摆在两人之间，像一条三八线。
又开始背单词。
温棠：......
什么狗脾气。
随便吧，她不哄了。
两人从那天就没说过话。
温棠面上淡定，心里也烦得厉害。
她没跟人冷战过，从来都是直接了断。
这是第一个，她不知道怎么办的人。
索性摆烂。
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篮球联赛开始了。
七十所高中，初赛七十进三十，半决赛三十进十，决赛在十只队伍中决出冠军。
赛程长，要比一个多星期，班上就沈砚川和何宇帆参赛了，刘新安直接给两人批了假，特许这段时间可以在篮球队训练，不用上课，等比赛结束再回来补。
但沈砚川一天还是会回来上两节课。
刘新安觉得这孩子真是懂事了，很欣慰。
只有蒋书亦知道，他回来可不是为了看书，那是看人。
前面初赛队伍多，都是在工作日开始，学生去不了现场。
而且水平参差不齐，交叉混赛，没什么看点。
备受期待的还是决赛，会在周末举办，提前放票。
之前的出游群早就改了群名，换成了五中小分队。
周子煜作为唯一一个不用考虑考试成绩的人，五中每场比赛都按时观看。
还录了视频。
温棠看完保存下来，移动到名为“他”的文件夹。
五中一路披荆斩棘到了决赛，这次抽到的是附中，周六上午比赛。
蒋书亦早早弄来了票，十几张，给班里人分了。
他嘚瑟：“这票现在可不好弄了，要不是我有路子，你们还要花钱去买。已经炒到三百一张了。”
“不会吧，这都赶上演唱会门票了。不就是篮球赛吗？”有人不信。
其他人科普：“你懂啥？篮球赛！你以为光看打球吗？各大校草PK啊，这是何等机会！”
“就是。整个深城高中的帅哥都在这了，三百一张值得。”
蒋书亦看向温棠，小心试探：“小温同学，你会去吧？”
他是替某人问的，某人把票给他的时候，装得无所谓，让他随便给谁。
但他打赌，他敢不给温棠，第二天他就会暴尸街头。
温棠点点头：“我会去。”
这是没冷战前就答应过沈砚川的。
-
周六这天。
温棠在衣柜挑挑拣拣，最后选定了一件粉色棉质长裙和白色毛衣小外套。
深城哪怕是十二月，也不需要穿棉袄，维持在十几度的天气。
曾经就有人戏言，在深城，冬天是最省钱的，因为不需要买羽绒服。
她背上黄色斜挎包，在镜子前照照，又把头发编起来，松散的麻花辫垂落胸前。
还不错，出发。
她是为了不给五中丢人。
到了体育中心门口，检票处排起了长龙，密密麻麻都是人。
女孩子们显然精心打扮过，还有化了浓妆的。
男生也拾掇得像模像样。
邹心瑶和孟恬恬先到了，旁边还跟着徐娇。
那天她主动跟蒋书亦要了票。
“哇哦，美女贴贴。”孟恬恬给了个熊抱。
香香软软的小仙女~爱了~
邹心瑶也过来抱着她肩膀：“女鹅，你今天太好看了。”
温棠都习惯了，邹心瑶嘴里经常奇奇怪怪地喊。
“直接进去么？”
孟恬恬：“蒋书亦说马上到，带我们从工作通道进去。门口排队太长了。”
蒋书亦来的时候，手里还拎着几杯奶茶，身后是邹凯和齐远，他把奶茶发给几人：“老周已经先进去了。”
深城体育中心前段时间刚翻修过，就是为了这次的篮球联赛，头顶悬浮大屏正在不停滚动篮球联赛相关事宜。
四周的观众席位牢牢包围着中心赛场，从底至上呈梯形设计，相当酷炫。
几人的位子是连号的，在第一排，视角很清楚。
蒋书亦在旁边介绍：“第一场是我们学校对附中，第二场是七中对崇文。”
温棠睫毛动了动。
崇文。
这么巧。
那个人不会也来了吧。
说曹操曹操到。
“棠棠，你怎么来了？你是来看我比赛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