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还能留得有性命在，还能吃得饱饭呢。”
“若是能遇到有好人家，往后的日子说不得就好过了。”含玉笑了笑，她还挺喜欢这个问题很多的小姑娘。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只要人跟了上来，李婆婆似乎也懒得管她们，一路相安无事的进了城。
“哇……”
一道接一道的惊呼从另外三个小姑娘的口中发出来，在她们的世界里，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繁华的地方。
虽然已经入夜，依然还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街上走，各家门上挂着的灯笼红红绿绿，好看得很。
胭脂铺，香料铺，布庄，酒楼……各种各样的店铺林立，丝毫没有要打烊的意思。
几个小姑娘一路走着一路东张西望，仿佛看不够一样，李婆婆似乎看惯了这样的场面，这样刻薄的人，却连一句嘲讽都懒得说。
“前面就是千人阁了，含烟，你说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
“什么？”楹枝也在东张西望，这些东西虽然并不能让她感到新奇，可到了一个陌生地方，首先就熟悉地形是她已经做惯了的事。
这会儿猛的听到含玉说话，一下还没能反应过来，好半晌才笑道：“就算千人阁是个很大的牙行，咱们也不是一两天就能被卖出去的。”
“而且我努努力，说不定还能和含玉姐姐去同一个地方呢。”
楹枝对于牙行的了解，还止于她从前生活的大宁。
但她忘了，这已经不是她原来生活的地方了。
千人阁是个规模很大的牙行，虽然只是分行，但只是站在门口，楹枝就已经察觉到了眼前这个建筑和别处不同的地方。
庄严，肃穆，门口还立着一对石雕，看起来不像石狮子，倒像是一对麒麟。
而且整个千人阁，从里到外都是黑色的墙面，甚至连一丝哭喊声都听不见，和她印象里嘈杂的牙行完全不一样。
才刚进门，就有人迎面走了过来，举着手中没点燃的烟杆遥遥指了指含玉，“这个是吧?”
“还行，带下去收拾收拾，给九爷送过去吧。”说着，那人说着便掏出了一颗不知道什么东西做成的晶石，随意搓了搓，就有一簇小火苗冒了出来，点燃了他手中的烟杆，“动作麻利点儿，别惹得上头怪罪。”
“是是是！”
李婆婆头点得浪花儿一样，满脸堆笑，“您放心，老婆子马上就安排。”
“含玉姐姐，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将目光从李婆婆的身上收回来，楹枝偏了偏视线，看向了身边亭亭玉立的含玉，“你早就知道自己会被卖给那个……九爷。”
“也不算早就知道吧。”
含玉的脸上还有笑。
那种笑容，楹枝熟悉，是得尝所愿的满足，连一丝勉强都没有，“也就比你们早上那么一点点。”
“好了好了，还在这儿闲聊什么？一个个的贱胚子，把这地方当成了茶馆子了不成！”
见那人一走，李婆婆又骂骂咧咧的朝她们走了过来，楹枝和含玉极有默契的一同闭了嘴，随后就被带到了一个水池子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