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照你这么说，咱们要是建房子的话，得有钱才是啊！”
崔娟听了程安的话语重心长的说道。
“虽然咱们这几个月攒了点儿钱可远远不够建房子的。”
“不如咱们下山，回家吧。”
程安听了自己娘说的话，冷着脸说。
“娘，你还想着回去呢，你看那老登在咱们离家出走的这些日子里，有上山洞来找过咱们一次吗？”
“从小到大爷爷奶奶还有爸爸对我和妹妹都是非打击嘛，他们在二叔家里受到的苦难都是在我们身上了，就他们这样的，我还有必要去上赶着去讨好他们嘛。”
“可他终归是你父亲，生你养你长大这么多年了，难不程你还真能不给他养老？”
程安冷哼了一声，似乎对崔娟的话很嗤之以鼻。
之前有不少网友在网上说男孩子很难共情自己的母亲，他一直觉得这句话是错的。
程安一直觉得母亲是活在父权社会中的牺牲品。
原本母亲可以有更光明的未来，而为了自己和妹妹，却被程家搓磨许久。
他在一个名叫婚姻的套子里磨没了自己的棱角，把自己变程了一个干活机器。
从嫁进程家开始，自己母亲崔娟，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哪怕是生了他也没吃上过一口红糖鸡蛋。
而自己二婶儿在生下第一个孩子的时候，自己的奶奶张翠花不仅给他熬了鸡汤，还特地去镇子上换了许多肉回来。
如此这般的生活，他真的很难以想象那些只能共情父亲的男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再说了，咱们已经搬上来这么些日子了，那老登一次都没来看过，他又把我当儿子，把你当妻子吗？”
程安站在山洞里，昏黄的煤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在石壁中投下影子。
他攥着拳头义愤填膺的数落着程东来这些年的不是。
“娘，你就别再为他开脱了。”
“护不住自己老婆孩子的男人，配叫做男人吗？”
旁边的黑子听了程安的话，走到他身旁用尾巴扫了扫，程安似乎是在安慰他。
突然原本还在跟程安互动的黑子冲到了门口，对着外面疯狂的叫喊。
黑子毛发竖起，冲着洞口大叫这叫声打破了山林之中的寂静。
程安瞬间警觉起来，从杂物堆里面掏出猎枪，慢慢的向洞口靠近。
他脚步沉稳，眼神中也全是警惕。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程安俊朗的轮廓。
在靠近洞口时，程安特意放缓脚步，举起枪托，他可不敢用枪打人，若是真把人给打死了。
真就出事儿了。
正当他已经靠近那人影像随时给这人一肘击之时，他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的模样，这不正是自己刚刚臭骂的亲生父亲程东来吗？
陈东来头发凌乱，沾满灰尘，整个人瘦的不程样子，衣服也破破烂烂的，脸上还带着讨好和略显尴尬的笑容。
程安看着这张熟悉又让人厌恶的脸，激发在心中多年的愤怒瞬间爆发。
“你这个老不死的过来干什么？我告诉你，我们家不欢迎你，你赶紧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别在我面前晃悠。”
程东来其实刚刚在洞外的时候就听到了儿子的叫骂声。
但如今他要来儿子这儿寄人篱下，自然是要换上一副面孔，不能跟个大爷似的。
他尴尬的在那儿站着，默默忍受着程安对她发脾气。
“儿子，我也是有苦衷的，要不然也不能来找你们。”
“你把你妹妹和娘接走了以后，家里的活全都是我一个人的。”
“你又是不知道你二婶那个人最是喜欢偷奸耍滑。家里刷碗，洗碗，擦桌子，洗衣服都是我一个人，你爷爷奶奶还嫌我笨手笨脚，干不好。”
“若是不干不好活的话就不给饭吃，你打猎分来的那些肉也全部都进了你二叔家里，我是一口肉都吃不上了，如今他们嫌粮食不够吃了，就把我给赶出来了。”
“儿子，你可是我亲儿子呀，就算爹求求你了，让我进去吧，给我一口饭吃，求你了。”
正说着程东来就像是个没有骨头的虾一样，跪倒在了地上。
他抱着程安的大腿继续哭嚎着。
“你就算看着我给了你生命，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程安气的抽回自己的大腿说道。
“给了我生命的人是我妈，可不是你你搞搞清楚，当时你为了那二两小米就要把我妹妹给卖了，如今在这儿玩儿什么里而愣。”
程东来有一些绝望的看着程安，他知道程安对自己的怨气很深，他没有办法，只好往山洞里瞄去。
他只希望在山洞里的崔娟听到他的哭喊声，可以给他一次机会，他以后真的不会站在他父母那边了。
如今的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在程立业和他媳妇儿面前就是山炮是可以随意拿捏的。
而在崔娟面前，他是天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崔娟那么崇拜他，肯定会心疼她的。
“老婆，我来找你了，你快出来见我呀，咱儿子怎么这么心狠呢？”
程安恨不得都要翻白眼儿了。
他架起程东来的胳膊就要把他往外推的时候，崔娟儿冷静的声音从传来。
“让他进来吧。”
崔娟的声音温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
程安皱起眉头，满脸不解地回头看着母亲。
“娘，您忘了他这些年是怎么对咱们的？现在落魄了就想起我们了，不行，不能让他进来！”
崔娟缓缓从山洞的阴影中走出。
“他再怎么不对，也是你爹。”
崔娟轻声说道。
“外面这么冷，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冻死在外面。”
“如今在村子里也算个人物，若是让他们知道你把自己亲爹赶在外面，指不定怎么编排你呢，还是让他进来吧，他一个人也吃不了什么的。”
程安心中虽有不甘，但母亲的话让他无法反驳。
他狠狠地瞪了程东来一眼，侧身让他进洞。
程东来如获大赦，小心翼翼地走进山洞，不敢直视儿子愤怒的目光。
“还吃不了什么的，他之前自己在家里可是一顿吃六个馒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