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看向面前的男子。
这位南岭柳家的当代家主，神色平静，丝毫没有被满地的尸骸鲜血所影响。
纵使被杀的人，是柳家二爷。
姜明扫了眼周围，突然笑道：“既然柳家主邀请，姜某自当随主便。”
“请。”
柳远瑞调转轮椅，带着姜明朝小镇内走去。
不多时。
两人进入一栋极具古韵气息的阁楼。
“姜先生，请座。”
柳远瑞滑动轮椅，来到茶几前沏茶。
动作儒雅而从容。
姜明坐在茶几对面，打量四周。
阁楼内摆放着许多书籍。
堆积成山。
旁边也有不少笔墨字画。
姜明淡淡道：“柳家主很喜欢读书？”
“一点雅趣而已。”
柳远瑞和煦笑道：“家父从小就以儒家学术教育我，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所以养成了爱读书的习惯。”
姜明笑道：“好一个儒家学术，借我这柄外来刀，诛杀自己的同族亲弟，柳家主这手借刀杀人之法，也是从书中所学？”
柳远瑞沏茶的手，微微一颤。
茶水泼洒出来。
柳远瑞抬头：“姜先生怎么看出来的？”
姜明淡淡道：“从我和葛庆落地浙省的那一刻，柳家就已经知道了消息。”
“我们一路驱车而来，沿途中遇到许多游，其中有三拨人都是你柳家的暗探。”
“另外，天瑞六大掌柜，有五个被柳志杰拉拢意图对我妻女动手，反被我击杀，但柳志杰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阴谋已经被破，反而还大张旗鼓的站在我面前。”
姜明语气平静：“而且，柳家的强者也并没有出手拦我，这摆明就是柳志杰的必死之局。”
柳远瑞叹了口气。
他换了个崭新茶杯，重新沏茶，语气有些唏嘘。
“老二心术不正，叛离柳家之道，我不好动手，也只能借姜先生之手了。”
柳远瑞将茶杯推向姜明：“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姜先生见谅。”
姜明没有喝茶，反而微眯着眼睛：“你调查过我，似乎认定我一定会杀柳志杰？”
“对。”
柳远瑞颔首：“姜先生的祥云灵液，对我柳家有大用，作为合作方我自然会调查。”
“姜先生向来杀伐果决，柳志杰敢私下对你妻女动手，这已经犯了大忌。”
姜明微眯着眼睛：“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和柳家合作？”
柳远瑞反问道：“如若不是合作，姜先生又怎么会亲临柳家呢？”
姜明笑了笑。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祥云灵液：“柳家想要怎么合作？”
“我需要灵液配方。”
柳远瑞停顿片刻，又道：“姜先生放心，柳家拿到药方后不会对外销售，只供给柳家内部人员使用。”
姜明笑道：“那些国际巨头，都只是要灵液经销权，柳家开口就要配方，这胃口太大了。”
柳远瑞认真道：“胃口大，代表底气足，我相信柳家能满足姜先生的要求。”
“天瑞药房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另外，柳家积攒数百年的药材库、武道库，都可以让姜先生随意挑选。”
柳远瑞双手抱拳，躬身一拜：“还请姜先生赐药。”
姜明不作回答。
他端起桌上的茶水，慢慢品尝。
柳远瑞眉头微皱：“不知姜先生想要什么条件，但说无妨。”
姜明淡淡道：“我要柳家控魂术。”
“不可能！”
柳远瑞瞳孔一震。
他深深看了眼姜明，凝声道：“姜先生有所不知，控魂术与柳家血脉相融，非嫡系不可掌控，还请换个条件。”
姜明摇了摇头：“我只要控魂术。”
柳远瑞脸色微变。
他低头沉思，似乎在做艰难的抉择。
半响后。
柳远瑞凝声开口：“控魂术，只在我柳家禁地之中，我可以让你进去。”
“但最终能不能得到控魂术，看你自己的造化。”
“好。”
姜明点头：“我从禁地出来后，会把灵液配方交给你。”
“可以。”
柳远瑞抬起茶杯，含笑道：“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此间无酒，柳某以茶代酒敬姜先生一杯。”
姜明同样抬起茶杯。
“铛！”
一道瓷器碰撞的清脆之音，回荡在阁楼中，连绵不绝。
在这道声音响起的刹那。
柳远瑞双眸骤然变得深邃，一缕缕神魂气息缭绕周身，试图朝姜明蔓延而来。
但突然间。
“哐当！”
柳远瑞手中茶杯，骤然迸裂。
他整张脸瞬间惨白，好似头疼欲裂一般发出惨叫。
唰！
六名武圣几乎同时掠闪进来。
姜明眸光微闪，他刚才察觉到柳远瑞身上的神魂波动，正准备顺势搜魂。
没想到，对方的神魂中似乎存在某种禁制。
反而先一步遭受反噬。
“都退下！”
柳远瑞发出虚弱的低喝：“不得对姜先生无礼！”
他双手死死攥住桌沿，捏得指骨发白，满头大汗。
护卫们面面相觑。
这时，一道急促脚步声传来。
幕帘掀开。
一名身穿锦绣宫裙的美妇，提着裙摆小跑过来。
“远瑞，你怎么又发病了？”
宫裙美妇满脸担忧，幽怨道：“医生都说了，让你傍晚时分必定要针灸药浴，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一边说着，她搀扶柳远瑞起身。
拿出毛巾给柳远瑞擦拭汗水。
“让夫人担忧了。”
柳远瑞勉强一笑：“主要是有贵到来，我想着先招待好姜先生再去药浴。”
“姜先生，这位是内人，孔玉琴。”
“玉琴，这位是柳家贵，姜明姜先生。”
宫裙美妇回过身来，欠身行礼：“玉琴见过姜先生。”
“孔夫人好。”
姜明意味深长的点头。
柳远瑞苦笑着开口：“让姜先生见笑了，我刚才旧疾复发，一时间让魂术失控了。”
姜明目光微闪。
他正要说话时，孔玉琴却有些嗔怪的拍了下柳远瑞：“你还好意思说，魂术失控会危及性命，你要是出事，我怎么办？”
“你现在必须去接受药浴。”
一边说着，孔玉琴回头，带着歉意开口：“姜先生，我家夫君身体抱恙要去接受治疗，这样，我先安排您在柳家住下，有什么事明日再谈，可好？”
姜明沉默点头。
孔玉琴抬头又道：“红菱，你先带姜先生去房休息，好生招待。”
“是，大夫人。”
一名美貌婢女走出，带着姜明离开阁楼。
走出阁楼的刹那。
姜明目光中闪烁着异色。
太古虚天鼎突然出声：“姜明，那柳远瑞是故意让自己触发神魂禁制，他对魂术的操控极为微妙，似乎在用某种频率给你传递消息！”
“我知道。”
姜明微微点头：“这是摩斯电码。”
“柳远瑞传递的消息更加有趣。”
“柳家剧变，小心孔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