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好像猜到了
沈舒梨微微挑眉，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忍不住问道：“顾医生是在等其他人吗？”
“没有。”顾时砚站起来，很是自然的扶住了她的胳膊，“你现在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是还是少到处乱跑，躺了三年，身体是需要适应的。”
肌肉的萎缩是不可逆的，如果沈舒梨不能保护好这个身体，不能适应好，后果难以想象。
更为主要的是，现在所有医生的目光都在注视着沈舒梨。
她在活动和日常行为上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记录下来，毕竟，这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清醒过来的植物人。
并且，这个植物人的身体情况比他们想象中的都要好。
但也正是因为太好了，肌肉的萎缩在她身上没有展现多少，导致很多求真心切的医生真的想把沈舒梨拉过去好好研究一下。
顾时砚此时心中的猜测又多了一些，他将沈舒梨扶着坐下之后，转身回到自己的电脑面前，好像记录了什么。
沈舒梨没有打断他，等到他停下来抬起头看自己，她才笑着开口：“我是来感谢顾医生的，这是欠条，我知道这三年顾医生帮我很多，我也欠了一笔数目不小的钱款，但我没有不归还的意思。”
沈舒梨大方得体，坦然自得，好似十分确信自己将来一定能挣到那么多钱。
顾时砚低头看了眼，三十多万，在他这里不算是什么，他的一个月收入至少就百万以上，还不包括一些不动产衍生出来的额外资产。
所以他看不上这三十多万，但这三十多万确实救了沈舒梨的命。
他抬眸看着眼前这个明媚的少女，脑海中清晰的浮现出来当初刚送进医院里来的少女模样。
当时的沈舒梨满身是伤，她甚至有多处骨折，肇事者逃逸，根本找不到。
而当她忍着疼得知治疗费用要万把块钱以上，可能更多的时候，她眼中甚至没有任何想要存活下去的希望。
她当着顾时砚的面说，“对不起，我没有钱，不治了，就这么随便找个地方把我丢了就行，我现在走不了。”
顾时砚当时震惊，但不是因为她说的话，而是她顶着一张和沈书黎极其相似的脸说出这样毫无生气的言语，实在是叫他心痛的不行。
他在那瞬间好像看到了沈书黎在痛苦，在求救，但是无人对她施以援手。
于是，顾时砚心中的恻隐之心动了。
他安抚沈舒梨的情绪，疼痛叫她晕死过去好几次，但好在，命保住了。
可这个小姑娘最终还是成了植物人，在第四场修复手术的时候。
她估计也是不想继续这么折腾下去了，在第四场修复手术的时候，作为她的主治医生，顾时砚当时说了一句，肇事者已经找到了，并且赔偿了不少，她不用担心没有钱治病了。
他听到这个小姑娘哽咽的声音说谢谢。
下一秒，就没了意识。
那场手术之后，她彻底成了植物人。
顾时砚想着，这个小姑娘真的，是个小骗子，明明肇事者已经找到了，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再坚持一下呢？
不过，在得知沈舒梨是个孤儿之后，顾时砚也清楚了她不愿意再坚持的理由。
可他作为一个医生，不会随意放弃自己的病人，所以悉心维护，想着她还没有脑死亡，肯定还是想要醒过来的。
于是又坚持了两年。
沈舒梨不清楚这些，顾时砚更不清楚，其实当时的沈书黎攻略任务已经有失败迹象，而这个孤女沈舒梨也在第四场手术之后彻底死亡，是系统选中了她。
作为了身体交换的备选对象。
至于灵魂去哪儿了，可能只有系统知道。
沈舒梨瞧着顾时砚陷入沉思，不由得挥了挥手：“顾医生？在听吗？”
“嗯？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肯定能把钱还给你，只是需要时间，所以欠条请顾医生收下，另外，真的十分感谢顾医生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和坚持，也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沈舒梨态度诚恳，目光灼灼，和那个完全不想继续活下去的模样截然相反。
会有一个人前后有那么大的反差吗？
顾时砚这么想着，又突然想起周伯卿疯癫喊着的那几句话，什么攻略者什么会复活……
攻略者？
字面意思吗？
周伯卿是攻略目标？
那攻略者就是沈书黎？
会复活的意思难道是沈书黎没有攻略成功死亡后还能复活？
那是会复活到原本的身体上还是其他人的身体上？
顾时砚被自己的这个脑洞给惊到。
他的目光再次接触到沈舒梨的，心脏狠狠地跳了几下。
那个猜测也愈发清晰明了。
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在怀疑，眼前这个沈舒梨，有极大可能是复活了的沈书黎——
顾时砚不由得喘了口粗气，他转移开目光，这个猜测叫他差点儿按捺不住自己。
他听到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回应：“无妨，应该做的，救死扶伤，至于钱款，什么时候还都行，我不介意。”
“那怎么能行？我不喜欢欠别人的，当然了，顾医生您也别想多，我不会跟您划清界限的，毕竟你救了我的命，这是一辈子都无法感谢过来的。”
沈舒梨站起来，深深地鞠了个躬。
顾时砚轻笑一声，这样的沈舒梨和他之前刚了解的沈书黎几乎一模一样！
一样的认真，一样的明媚！
顾时砚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沈舒梨立马笑眯眯的问：“那么，顾医生我想知道我可以出院了吗？”
早点儿出院就能早点儿挣钱，这口袋里没钱的滋味真的很难受，她很担心啊，生怕自己在不挣钱真的连饭都吃不起了。
“稍等。”顾时砚从电脑上找出来沈舒梨的康复报告，微微挑眉：“还要一周的时间，你先歇了心思吧，这段时间再好好的训练一下，出院之后也要避免剧烈运动。”
沈舒梨一听，只能歇了心思。
她叹了口气：“那好吧，谢谢顾医生，我先回去了。”
说罢，转身就走。
顾时砚啧了一声，笑着低声道：“这小姑娘，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