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长久跟踪
医生这才大着胆子把门重新关上，还反锁两道，生怕又冲进谁。
盲人搓着手，嘴里透着绝望，“一个比一个厉害，我的眼睛还能夺回来吗……”
章五知道这问题搞得更头大，但也懒得安慰对方，只闷着不说话。
忘年把注意力转向顾盈盈，见她仍沉睡未醒，不知道能否熬得住。
医生回到诊疗台旁，看血淋淋的纱布与碎渣，愁得要死，低声抱怨自己命苦。
周好挨过去摸顾盈盈额头，温度依旧偏烫，烧退得并不明显。
“她现在不能动，也还需要更多药物，我们走不了。”
章五懊恼地揉脸，他可担心警察还会再来，或者还有黑袍跟踪。
忘年阴沉着脸，说等顾盈盈勉强恢复一点，再想办法转移。
“留在这儿终究是危险，不光警察可能回来，余孽也不排除会查到线索。”
医生来说，这屋子已经被砸得大半，四处破破烂烂，他也不想留。
盲人把头埋在膝盖，感觉自己就是拖累，不仅眼睛没了，心里也被掏空。
周好叹了口气，用手指弹了下桌角，脑海还回放着那警察的每一句话。
“他说知道镜花水月，也知道我们损失惨重，这些都不是一般人能掌握。”
章五咳着咳着，一股血味窜上喉咙，却还是强行压下去。
“我真想一刀把他剁了，可惜跟他打，咱俩还不是对手。”
忘年坐到椅子上，捂着肋部，“也许还有别的同伙潜伏，不想跟他们打持久战。”
医生摸索着药箱，想给大家再做包扎，却被章五烦躁地挥手拒绝。
“少弄那些东西，我先缓缓，让我痛痛快快歇口气。”
盲人听不见别的动静，只听到他们的低声抱怨，心里越来越烦。
周好羡慕窗外那些平凡路人，可以毫无负担地走路骑车，哪像他们灰头土脸。
“再拖一阵吧，至少让顾盈盈能勉强站起，否则真带不走。”
医生耸肩，“随便你们，但别搞太久，万一上头真查到我头上，我也完蛋。”
章五默默认可，大脑里也想不到更好办法，索性先凑合一下。
忘年心里思考那些神秘病患的事情，总觉跟镜花水月有关，但暂时没法抽身调查。
盲人喉咙发干，想喝一杯水，却不好意思开口，只能默默忍着。
周好给他倒了半杯泡着药片的水，然后递到他手里，算是人道关怀。
“先喝点吧，别一口气想太多，活命都难，听懂没?”
盲人颤巍巍接过那杯子，喝下一口苦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章五拿破布擦了擦血迹，看那大半地面还污浊不堪，却也懒得彻底打扫。
忘年半阖着眼，脑子抽痛，疲惫得像要睡过去，但勉强维持警戒。
周好则闭上眼睛回想昨夜种种，那大厦塌陷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每想一次都心惊。
医生把空吊瓶收走，又看了一眼顾盈盈那手臂，发现还在往外渗血水。
“再加固下纱布，不然止不住血，她过两小时还得再换药。”
章五走到隔壁房间转了圈，想找点可垫脚的物资，却只看到一堆杂乱针剂。
“条件可真差，我要是被抬进来，指不定也要死在这里。”
忘年冷笑，“咱们还得谢谢他肯收留，不然你我都得去街边苟延残喘。”
周好不想跟他们斗嘴，专心搓揉顾盈盈的左手，给她缓解一些僵硬。
盲人听着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在心里咒骂自己的不幸，却也没法自怨自艾太久。
医生一边清洗血刀子，一边小声嘀咕，“你们要留多久，晚点还会不会有人来追?”
章五翻个白眼，“我怎么知道，我连自己还能活多久都不确定。”
忘年慢慢站起，活动僵硬的关节，感觉腹中绞痛一阵又一阵。
“我们要硬撑下去，谁来都得将其干翻，否则没完没了。”
周好没吭声，但默认了他的态度，反正现在退无可退，只能死扛。
盲人默默放下水杯，指尖还留着那股隐隐颤抖，恨自己太弱。
医生注意到他的表情，也就随口安慰，“你那双眼也许还能想想别的办法，别太悲观。”
盲人苦笑，“我懂，可你不知道那帮黑袍多恐怖，他们把我折腾成这样，还差点让我失去命。”
章五抓着刀鞘，用力摁住刀柄，“黑袍迟早还得再露头，我唯一想做的，就是给他们放血。”
忘年瞟了他一眼，“别说得那么轻松，我们可连好转都没，万一真来报复，你觉得我们打得过？”
周好知他在讲实话，但心里也很反感这被动处境，不想再被动等待。
医生听他们一口一个“杀”“血”的，吓得心都凉，在这里多呆一秒都觉得要疯。
“你们别吓唬我，我只是个小医生，不懂什么鏖战之类的。”
盲人只能暗自苦笑，觉得这医生态度还算正常，比那些幕后疯狂势力好多了。
周好揉了揉太阳穴，低声提醒，“当心窗外别被人窥探，刚才警察那两家伙不见得就走远。”
章五赶紧走到窗口，掀开一角破帘子，果然瞧见巷口停着一辆无牌车。
“妈的，果然有情况，车里有人，像是在盯哨。”
忘年踱到窗口，偷看那车半掩着车窗，里头或许有两个影子。
医生吓得直哆嗦，“你们连警察都惹上，再这么折腾，我这小诊所要关门了。”
周好心一横，低声说，“那个王八蛋果然还没走，估计就是想监视我们。”
章五想破窗扔把刀过去，但也知道这是自找麻烦，怕激起街上混乱。
忘年皱眉，怕干扰到更多无辜路人，就此陷入两难。
盲人听到这些对话，更是惶恐，“他们又想搞什么，我已经被挖眼，还想抓我吗。”
周好瞪着窗外那辆车，压着嗓子骂，“不排除要盯我们是否与余孽勾结，这帮人精明得很。”
医生一句话都不敢插，只觉得自己倒大霉，在家等死都没这么惨。
章五把破帘子放下，低声恨道，“我们出不去，他们在外面猫着，看样子备着长久跟踪。”
忘年思索片刻，“那就留在里面看谁能耗，至少别再贸然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