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别碰这玩意很毒
曾依白没吭声，只让自己靠在椅背上，努力稳住那若隐若现的尸气翻腾。
顾盈盈闭眼小憩，直到周好轻推一下她的手臂，她才微微张开眼帘：“怎了？”
周好眼神复杂：“待会儿到了档案馆，你的腿能撑住吗，恐怕得跑上跑下找资料。”
顾盈盈声音低沉：“小伤而已，忍忍就过，别让我听见废话。”
周好应了声“好”，再没多说，其实心里也在发憷，但此刻必须拼劲全力。
大约半小时后，面包车终于停在市档案馆的侧门。
那里行人不多，进出的人大多是公务员或研究人员，没多少安保。
章五探头观察：“貌似没柳家爪牙守着，看样子天助我也。”
忘年丢出几把伞：“遮一下血迹，别给人看出异样，咱们先混进去再说。”
众人纷纷接过伞，简单整理衣物，然后各自警惕下车，小心翼翼往侧门走去。
大雨哗啦啦拍打在头顶，似要冲刷掉一切血腥与仇怨，可他们心中那股恨意却愈发清晰。
到了侧门，周好领头打了个招呼。
“老师给我开了权限，我能进去查资料，借口是完成某项学术课题。”
门卫神色懒散，也没太多疑问，瞥了眼她学生证，放行。
“只要你别进机密区，自己注意点。”
顾盈盈跟在后面，借伞掩住面容，腿上血痕已经被简单包裹。
看不太出来，门卫也懒得管那么多。
一行人顺利进入档案馆，里面空调的冷气让人稍微舒缓。
地板擦得干净光滑，走廊里寂静无人。
周好记得自己曾来过此处一次，熟悉地带路，走向二楼文史资料区。
“这里能查到民国到现代的大部分事件，看看有没有柳延母亲的记载。”
章五皱鼻子：“还得一点点翻，够折腾。”
顾盈盈看了眼昏暗过道尽头，大概感到那里有保管室，“分头搜，别浪费时间。”
曾依白一边捂住绷带，一边跟着周好进入资料室。
“先从柳家那年代的线索查起。”
忘年则站在资料室门口戒备，以免有人突然闯进，他对翻档案没什么兴趣，只负责保卫。
资料室里陈列了大批文件和档案盒，还有老旧报刊和地方志，散发微微霉味，光线有些昏黄。
周好打开一柜卷宗，飞快浏览上面的标签。
“什么农业项目批文，什么灾后重建，没用。”
曾依白胡乱翻找，没耐心细看。
“有没有明确提到柳家，或者写着坟地事件的文献？”
章五找了半天，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总算在一个夹杂灰尘的档案盒里，发现一摞剪报。
“你们快过来看，这里有篇报道，标题说某年县郊荒坟被挖掘，引发离奇失踪案。”
周好腾地上前，拿起那剪报，快速浏览。
“时间是二十五年前，地点是城北祖岭山脚。
有人目击一伙黑衣人连夜开棺，随后第二天就出现血迹，但警方无结论。”
顾盈盈冷静总结：“如果柳家暗中行事，他们肯定不想留下证据，这报道估计也被压下了。”
章五翻到后面，看见一张模糊照片。
那破败坟茔被翻得乱七八糟，墓碑碎裂，看不清字，却能瞧见些凌乱刻痕。
曾依白感受心跳加速，恍惚觉得这画面似曾相识。
“或许，那就是我原本埋骨处。”
周好迅速记下“祖岭山脚”这个地名，看完剪报后，又翻找后续。
“有续篇，说坟中还出土两具不明身份的旧尸体，但下落不明。”
顾盈盈转头问，“两具？是什么意思？”
周好抿唇，“报道里也没写明，说一具没了脑袋，一具有刀伤，后来都被带走，警方也没结案。”
曾依白攥紧拳头，脑中电光火石，一张零碎画面再次浮现：
自己胸口中刀，倒在血泊里，然后某人把他扛到马车上。
他痛苦地嘶哑道，“我被刀捅过，那具带刀伤的尸体，极可能就是我。”
章五听得头皮发麻，“那另一具是个无头尸，柳家带走有啥用，难不成是储备材料？”
顾盈盈对这个细节不感兴趣，只想确认曾依白的身份。
“既然你找到了疑似墓葬，就去祖岭山看看，还能看看有没有残存物。”
周好把剪报小心叠起，塞进背包，以备后续查证。
“行，祖岭山离这儿不远，开车半小时就到。”
章五提议，“那咱们赶紧走，省得柳家的眼线再跟过来。”
话音才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还伴随细微通讯声，“目标可能在二楼。”
忘年冷冷低喝：“又有老鼠堵门，速度撤。”
周好吓得心一紧，马上抢先冲到走廊。
看见至少三名黑衣人正朝这里奔来，个个手里拿着电棍或匕首，神情戒备。
顾盈盈提起红绸，毫无废话，拎着伤腿就迎面而上，打算直接突破包围。
那三名黑衣人似乎收到了指示，并不与她正面硬碰。
而是散开布阵，想利用狭窄空间困住她，再伺机擒拿。
顾盈盈冷眼看穿，脚下用力一蹬，木棍撑地，身体轻盈跃起。
红绸猛然甩向左侧那人，贴着脖颈缠绕，硬生生把他拽到地上。
同时，她左手弹出一枚黑色符咒，直射向另一个黑衣人面门。
对方根本没料到这么快，被符咒击中后捂脸嚎叫。
章五后面跟来，顺势抡拳砸向那人后腰，一记实打实的重击，砸得他吐血。
第三名黑衣人尝试偷袭周好，却被忘年截住，只见忘年闪电般挥匕首。
将对方面罩割开，露出一张刻着魔纹的脸，那人嘶吼一声退后两步，想重新摆架势。
忘年却根本不给机会，一把擒住那人的手腕，匕首往下一压。
瞬间将腕骨切断，“咔嚓”声音让周好差点作呕。
黑衣人惨叫如杀猪，却被忘年一脚踹翻，电棍也滚落在地，啪地劈出几道火花。
走廊里又恢复寂静，血迹四溅，地面多了几具扭曲的人影，档案馆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般。
顾盈盈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再冒头，冷淡道，“行了，快走。”
章五摸到那倒下黑衣人的口袋，抽出一张叠好的黑符。
正想细看，却被顾盈盈敲了下脑袋，“别碰，这玩意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