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凝，不多睡会？”
话落，宋母眼神递给一旁佣人，“把炖好的冰糖燕窝，给小姐端过来。”
“是，太太。”
“妈，你刚刚是不是提到温楠？”
宋婉凝快步到内厅沙发旁，手捏着椅背边沿的雕花。
宋母没有隐瞒，“是啊！我刚给你小叔那边引荐了温楠，让她过去当新一季度的特邀拍卖师，怎么啦？”
“你为什么要帮她？”
宋婉凝倒不是介意“乘峰”接纳了温楠，起初引荐，也是她本人牵的线。
只是她意外，宋母对温楠的过分关注。
在杭城也是。
很明显，不是单纯的欣赏而已。
宋母淡然搓了下手，观评价，“她是个有才气的孩子。”
“妈，你对她的关心是不是过了？”
宋婉凝态度很是不悦。
宋母直盯她脸上的表情，半晌，启唇含糊带过，“只是同行相惜，婉凝，昨晚同言垏出门不开心？”
宋母揭过那茬，顺带关慰了下宋婉凝的心情。
“他要跟我分手。”
宋婉凝小姐脾气的口吻。
“什么？”
宋母惊愕过一霎，“不是开春要来家里提亲的吗？”
宋婉凝：“那是阮老师的意思。”
宋母生出疼爱，拉她靠近自己，“告诉妈妈，是什么原因？”
宋母照顾了宋婉凝十二年。
虽不是亲生母女，但两人都是视如己出的相处。
头一回见着，她这么主动欣赏一个男人，宋母也希望，未来能陪伴她的，是周言垏。
“妈！”宋婉凝唤得委屈，“他一直有个养在身边的女人。”
宋母诧异，“是哪家的女人，调查清楚了吗？”
“就是你引荐的那个温楠。”
*
下午。
温楠从乘峰签署完合同后，给宋母打去了电话。
自那天见面后，两人便互留了号码。
宋母接到温楠说见面的邀约，心思沉重。
安慰过宋婉凝后，便让助理开车，送她到了见面的地方。
一家安静的茶室。
“宋太太！”温楠礼貌起身，迎出包厢。
宋母换室内鞋，“简单的茶室就好，还订包厢，很贵吧？”
温楠轻笑，“北城我不熟悉，想说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其实温楠心想，是要找个衬得起宋家太太身份的地方，好好感谢一番。
温楠一直很懂分寸，不占一分他人便宜。
“你今天能约我，想必是工作很顺利。”
宋母抿笑，落坐到榻上。
温楠弓身倒茶，“很顺利，谢谢宋太太的引荐。”
“你有才气，就得有更好的舞台展示。”
宋母对温楠向来温婉，和蔼。
温楠极少同这样关爱她的长辈一起，人稍显腼腆。
“对了，有没有说工作期间住哪？”宋母关心闲聊。
温楠也给自己添了杯茶，“杭北城来回，到时候开场前半个月在北城就好，打算住酒店。”
温楠对宋母敞开心扉。
“这样啊？”宋母抿了口茶水，斟酌，“我倒是在市区有套闲置的小公寓，温小姐不嫌弃，到时候我让人收拾出来，你过去暂住下。”
面对宋母一而再的援助，温楠有些措手不及。
“宋太太，太过麻烦你了，我...”
温楠拿捏着自己的底线。
宋母预判她的拒绝，“能再遇到你，我觉得是我同白羽之间的缘分。”
宋母提及温楠的母亲，惋惜，追忆，感叹。
“温楠，阿姨能这么叫你吗？”
温楠握紧茶盏，“可以的，宋太太。”
“温楠，你能来北城，阿姨很高兴，因为这是你母亲梦起的地方。”
宋母的话，让温楠的心开始动容。
“白羽在成为顶尖拍卖师之前，她刚开始历练的地方，就是北城，如今你也能在北城得到展现自己的机会，你说阿姨怎么能不帮忙，不照顾呢？”
温楠骨节握得泛白。
她语气微微哽咽，“那，我的母亲，没有再回来过吗？”
这十二年，她真的没有再回来过北城吗？
梦开始的地方，好友也在。
良久，宋母摇头。
温楠的瞳色，暗了下去。
“温楠，以后阿姨就是你在北城的亲人，只要你需要，阿姨一直在。”
宋母看向她，温柔，且坚定。
温楠感激。
只是话落片刻，宋母又突然向她提起，“温楠，有男朋友吗？”
温楠摇头，“没有。”
“生得这么好看，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
宋母一直记得，有贺延洲这么一个人。
是不是因为周言垏，所以他们没有在一起。
手心手背都是“肉”。
宋母敛起心思。
她绝不能让这两个“女儿”起冲突。
“等阿姨给你介绍一个。”
——
同宋母告别后，温楠乘车，赶回云海山庄。
路上，她给周言垏发了信息，没回。
乘峰的邀约确定后，她想着先回杭城安排好接下去温世杰的生活。
她半靠在车窗边，看手机里返回杭城的机票。
想点购买，却徘徊，犹豫。
因为她同周言垏之间，早就不是可以随便一声不吭离开的性质了。
周言垏对于她，是金主，是签署的甲方。
抵达酒店，已是晚上八点。
路程远。
离开市区还是漫天橙红，此刻已披星戴月。
她刷卡进门。
屋里暖黄一片。
男人清隽的身影，立在里屋同露天温泉打通的过道上。
指间依稀的火苗，点点灼目。
温楠本想问，他为何在这。
可字句刚在脑海中形成不到一秒后，被她挥手抹去。
问什么，又有什么好问的。
周言垏在她这里，本来就是来去自如的。
温楠把手里的包包同房卡，一并搁到玄关柜上后，开始脱鞋。
闻见背后窸窸窣窣的声响，周言垏回头。
银色的月光，染在他俊朗的轮廓上。
温楠告诫自己，平常心面对。
毕竟像昨晚，那种失眠到血液倒流的体验感，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