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婧恬面对周楚宴那双冷漠的眼睛，怯生生地说：“是……这是你房间。”
“在我的床上睡着了还跟我这样说话？”周楚宴冷冷一笑，“沈婧恬，真不愧是你。”
沈婧恬努力想弄明白周楚宴刚才说的话，悄悄抬眼偷看了他几下，可怎么看都感觉周楚宴不像是在跟自己闹着玩。
周围的空气似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沈婧恬声音很小地解释：“我真的没那么做。”
“你做了没有自己心里有数。”
说完，周楚宴从床上坐起身，默默穿上衣服。
沈婧恬搞不懂自己哪里又招惹到他了，不由自主地小声问：“外面天还黑着呢，要不要再多躺会儿？”
正穿外套的周楚宴动作停顿了一下，扭头看向沈婧恬，“心软了是吗？”
沈婧恬安静了很久，心中越发困惑。
这人怎么这么古怪？
说出来的话也总是让人难以捉摸。
就像掉进了一团看不见边界的迷雾里，而周楚宴则站在中心位置，无论她自己怎么努力都靠近不了他。
看着周楚宴的眼睛渐渐变深，沈婧恬迫不得已打破了沉默：
“我只是觉得你这么早就出门，门卫那边挺为难的。”
这句话让房间里的气氛冷了下来，沈婧恬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说错了话，急忙补救。
“我意思是……”
沈婧恬咽了口唾沫，鼓足勇气继续说：“如果这样子的话，门卫还有你都不好受。”
周楚宴眼神幽深，语气却依旧平淡，“看来你很在意那个门卫。”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周楚宴生气，但是沈婧恬还是感觉到背脊发凉，不禁哆嗦了一下，语无伦次地回答：“没……没什么在意的。”
回应她的，则是一记重重关门的声音。
沈婧恬迷茫地看着旁边空荡荡的位置，余温还清晰地留在床单上，提醒她之前周楚宴的确陪她一起睡了半夜。
她不去细究周楚宴为何突然不高兴，就当他是情绪善变了而已。
面对那些解不开的心结，沈婧恬不会过多耗费精力去琢磨。
特别是怀孕期间很容易感到疲倦，周楚宴离开后，浓浓的睡意很快就再次向她袭来。
不过这一次，即便是轻微的声音也能轻易惊醒她。
不知过去了多久，翻身翻到几乎要把床单给揪起来，沈婧恬的情绪变得越来越烦躁。
鬼使神差之下，她抱住了周楚宴之前用过的枕头，在闻到熟悉的草药香，这才觉得心头稍微平和了一些。
正当这时，卧室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由于夜里多次梦醒，精神模糊间看到一个高大且英俊的身影站在床边，沈婧恬还觉得自己是还在梦中，喃喃自语：
“真有本事别再出现我梦里啊。”
听到这话，周楚宴脸色稍稍柔和了一些，他弯下腰轻轻拉起沈婧恬的小指头，摇了摇，低沉地问道：“沈婧恬，我总是在你梦里出现吗？”
床边的地灯散发出温暖柔和的黄光，就连周楚宴一向冰冷坚硬的脸庞，在此时也添了几分温柔的气息。
沈婧恬嘟囔着，皱着眉，“你每天都跑到我梦里，可怎么赶都赶不走。”
周楚宴心情格外好，心想如果陈轩在场，肯定会吓一跳。
周楚宴干脆坐在床边，把还没完全醒过来的沈婧恬拉进怀里。
而他的声音原本就悦耳动听，此刻更是有种让人沉醉的魅力。
“那我就教你一个方法，保准让周楚宴以后再不来你的梦里。”
“好吧。”沈婧恬没多想，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
周楚宴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接着贴近沈婧恬的耳边说：“好好听话，别再试图逃跑。”
即便是在梦中，沈婧恬一听到这个提议还是立即摇头拒绝，“不，我才不想留在他身边。”
“嗯？”周楚宴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关掉了录音，熄灭了手机的屏幕。
沈婧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个问题。
为何不愿意留在周楚宴身边？
自始至终她都是被强迫的一方，完全没选择的余地。
自由对她来说遥不可及，更何况现在她有了非离开不可的理由。
想到这儿，沈婧恬不由得撇嘴伤心。
“我不愿意做一只失去了翅膀的鸟。”
周楚宴喉咙里艰难地滚动了一下，“那么，如果他真的给了你自由呢？”